韓明珠的叙述還在繼續,當時那一夥人上山後雖然很快就找到了怪物,卻發現他們帶去的武器根本無法對那怪物造成傷害,盡管他們使出全身力氣用弓劍、斧頭、鋤頭對其進行砍劈,但奇怪的是,那怪物卻不痛不癢,身上甚至連一絲細小的傷口都沒有。
就在這一刻他們意識到了,這好像不是他們能解決的事情,可怪物已經被激怒了,鋒利的前蹄也在地上刨來刨去劃出一道道溝壑,雙眼血紅地盯着他們。
更可怕的是,下一秒怪物就朝他們沖了上來。一夥人慌不擇路地四散而逃,幾個跑得慢的直接就被怪物用獠牙穿腸破肚,血霧在空中彌漫,瞬間丢了性命。
其實大家的第一反應就是下山,但是很快他們意識到,如果把怪物引到城裡去了,才是真的完了。家園會變成屠宰場,他們的父母、妻子、兒女都會成為它的盤中餐。
幾十個人咬咬牙,決定即使他們這群人在這裡死完了,也決不能把怪物引到山下去,所以他們很默契地一齊往山上跑,有個獵戶說山頂上有個懸崖,如果能想辦法把怪物推下山崖,或許他們還有一線生機。
往山頂上去的這一段路上,不斷有人在身邊死去,曾經一起喝過酒一起打過獵的朋友,就這麼慘叫着倒下,但即使這樣也沒時間悲傷,因為隻要回個頭腳步一慢就會成為下一個倒下的人。
好在上山的人都是打獵的好手,不僅腳程飛快對路也十分熟悉,而越往上走樹木也越密集,那怪物龐大的體型此時成為了劣勢,倒是稍微拖延了一點時間。
但随着時間的流逝,人的體力畢竟有限,但那怪物卻像不知道疲憊一樣,繼續狂追在衆人身後,還時不時地撂倒一個落在後面的人。
“這樣,後面跑不動的先往兩邊逃,前面的吸引住怪物的注意,待會我獨自一人把怪物引走!”跑在隊伍中間的一個男人說,他在這裡年紀最大經驗也最豐富,剛才說山上有懸崖的也是他,所以大家都有隐隐以他為首的趨勢。
“焦叔!”人群裡有人喊,“不行啊!你一個人怎麼對付得了那種怪物?”
焦叔卻很堅決,“不然我們一起死在這?虎子你媳婦才剛懷孕,你舍得讓孩子連爹的臉都沒看過嗎?”
此話一出,大多人都沉默了下來,他們知道焦叔現在是想用自己的命救他們,雖然内心掙紮,但是他們也知道此刻連猶豫都很危險。
于是大家開始聽從焦叔的話開始行動,體力不支落在後面的人仗着樹林的掩護開始從兩邊散開,前面的人則用石子和樹枝不斷吸引着怪物的注意力。眼看着懸崖越來越近,隊伍裡漸漸也隻剩下了三五個人。
好在懸崖已經近在眼前,焦叔握緊了手中的斧頭,汗水從額頭滴落下來刺進他眼睛也沒有感覺。
“讓開!”他大喊一聲,被樹枝劃破的衣服裡露出古銅色的肌膚,他視死如歸地轉過頭,将斧頭直直朝着怪物的眼睛扔去。事實證明,無論你是什麼品種的生物,眼睛總是脆弱的。
這一招雖然見了效,但也把怪物的注意力完全吸引到了焦叔身上。怪物用僅剩的一隻眼睛死死地盯住了他,喉嚨深處發出可怕的威脅聲,就像一隻瞄準目标的狗一樣。
焦叔雖然沒見過這種怪物,但對待禽獸的做法總是一樣的,你不能示弱,不能讓它覺得你怕它。
于是一人一獸就這麼詭異地僵持住了,但這種平衡并沒有持續多久,怪物畢竟比一般的禽獸更有靈氣。許是看穿了焦叔的虛張聲勢,它前蹄一刨就沖了過去。但焦叔等的就是這個,現在他身後就是懸崖,隻要控制好時間往邊上一到,以怪物現在的速度它肯定刹不住,隻能摔下去了。
可惜現實和想象總是會有一定的偏差。那怪物似乎是感受到了空氣中的危險,它開始逐漸減緩速度。
“焦叔!”旁邊零零散散躲在樹後面的人看到怪物慢下來的時候就已經察覺到不對勁了,但他們離焦叔畢竟有一段距離所以也看不真切。等幾個鼓足勇氣的人走到前面時,那怪物的獠牙已經深深地嵌入了焦叔的肚子中了。
“噗——”一口血被焦叔吐了出來,怪物另一隻完好的眼睛前也蒙上了一層紅紗。
焦叔意識到這是個好機會,他抓着怪物的身上鋼刺一般的鬃毛借力将自己又往前送了點并且死死抱住了怪物的腦袋。被戳穿的手臂和二次撕裂的傷口讓眼淚不自覺地流了下來,順着眼角深深的溝壑流了下去。
但此時已經不能後退了,有時候一個感天動地的決定靠得也不過是一時沖動。現在他半個腳掌已經踏入了懸崖之外,打算和這怪物同歸于盡。
不過他卻忽略了這個怪物的力氣,雖然連半個腳掌都快陷入土裡了,但也沒法将怪物拖動分毫。
而怪物因為視野受限,已經開始焦躁起來了,它不停地扭動它龐大的身軀,想要把抱住它腦袋的人給甩下去,而更可怕的是,由于失血焦叔的力氣也在逐漸變小,眼看着就要被甩飛出去了。這個方向,焦叔的下場就是獨自一人刷下懸崖變成肉泥。
見此情景,原本躲在樹後面的人也顧不上什麼了,全都一窩蜂地沖了出來,“焦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