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廿五,宜嫁娶。
吉時吉日,花轎擡。
鳳冠霞帔,戴紅妝。
入冥域。
唢呐聲響徹整個冥域,周圍鬼怪遊蕩,奈何橋邊,往生殿前,送親隊伍已至。
喜婆停住腳步,示意轎夫停轎,目光随之移向花轎,上前走了兩步,笑言道:“已至冥域,請新婦下轎。”
冥域的娶親,與人族、天族不同,新婦需自行下轎。
請長明燈,祈願歲歲長安甯、常歡愉,放逐天際,方可入夫家。
片刻後喜婆見轎内沒有動靜,直徑走到花轎前,低頭輕聲說道:“新婦可快些下轎,誤了吉時就不好了。”
花轎内還是沒有一丁點聲響,安靜的很。
周圍的鬼怪開始議論紛紛,有些沒有元魄的野鬼甚至還想占有新婦的身體,都在蠢蠢欲動。
甯知嬑是天族真神之後,除了靈清仙尊知道她的真實身份,無人知曉,不久前被離魄族查到,于是派人四處追殺。
冥域的鬼怪自她一到冥域便尋着氣味想吃了她,若是真得到了說不定還可以,功力大增。
喜婆無奈隻好掀開轎簾,周圍的鬼怪一緻看向花轎,不等喜婆出聲。
四周妖風四起,白霧彌漫,衆鬼怪頓時異口同聲:“恭迎冥神。”
冥域中噬花海結界已開始異動,少女不斷嘗試想闖入可都被強大的靈力給擊傷。
又吐出一口鮮血,她似乎還想嘗試,卻被另一股強大的法力給困住了。
澈硯上下打量着她,一眼便看穿了她。
是真神血脈!
甯知嬑嘗試着想要掙脫可都無果。
她擡頭看向澈硯,兩人對視。
跟在澈硯身後的連差看向被困住的少女,有些驚訝道:“知嬑仙子?”又接着說:“新婚當日逃婚,還擅闖噬花海?”
随之連差又看向身前的澈硯,上前一步說道:“主人,這如何處置?”
澈硯面不改色,不再看她,轉身欲離開。
随之便傳來:“打入黃泉,無令不得出。”
黃泉大多都是冤魂亡鬼,鬼魂能看穿一切,甯知嬑是天族真神之後,自然會被一些冤魂亡鬼觊觎。
周圍的亡魂不時多了起來,甯知嬑自幼時起便被靈清仙尊養在身邊,教導法術。
學習的法術也是上乘,是個天資聰穎的弟子,甯知嬑從小便備受衆人寵愛,十六歲時法術修煉的已的經是天族很厲害的了。
甯知嬑擡眼一笑,手中凝念出一把劍,擡劍刺向周圍的亡魂,頃刻間亡魂消散。
她收起手中的劍,眼神冷淡地笑了笑:“就憑你們?”
四周就像是無底深淵,看不見盡頭。
她皺起眉心,無奈地看着周圍深不見底的路:“ 以現在這種情形,根本拿不到靈珠,必須想辦法,不然青許師兄就再也回不來了。”
七日前,冰予島。
甯知嬑正被離魄族追殺,她受了很重的内傷,已無力抵抗。
無鬼露出極其邪惡的笑容,看着受了重傷的甯知嬑:“别逃了,你逃不掉的。真神的女兒,靈氣當真是盛。若息主得到了你,對我離魄一族,必定大有益處。”
三萬年前,四大真神為保護衆生,阻止醒靈妖神殘害衆生,傾四人之力,将其誅殺。才換來了現在的太平,而甯知嬑則是甯楠真神與姝玉真神最後的血脈。
自她還是嬰孩時,身邊有不少惡靈觊觎她,天族靈清仙尊收養了她。用上古浮玉器與她融合,從而不讓外人看出來她的真身。
甯知嬑雙手結出法印。
無鬼看着她笑了笑:“别再做無謂的掙紮了,你受了這麼重的傷,打不過我的。”
無鬼躲過了她的法術,手中法器同時刺向她。
千鈞一發之際,青衣男子出現在她面前,三招之内便将無鬼擊退。
雲清許看向身後的她,收起手中的法器,将她扶了起來,細聲問她:“知嬑可有受傷?”
甯知嬑沖他搖了搖頭:“我沒事。”
不出一刻,甯知嬑便吐出一口鮮血。
雲青許連忙往她的體内注入自己的靈力。
無鬼看着兩人,冷笑一聲:“你們可真是郎情妾意啊,不如都跟我回去,也好有個伴。”
無鬼看向身後的傀儡,手指沖他們動了動,數十名傀儡便朝兩人殺去。
雲青許将她護在身後,不一會便與傀儡打了起來。甯知嬑強忍着受了重傷的身體,結出法印說了幾句話,便朝天上扔去。
傀儡被注入許多亡靈,戾氣很重,雲青許法力雖高,但還是免不了被傷到。
甯知嬑正準備上前幫他,身後就伸出了一把刀架住了她的脖子。
無鬼笑了笑,湊近聞了聞:“真神的女兒,當真是好聞啊。”
甯知嬑此刻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塊。
雲青許看向甯知嬑:“知嬑! 放開她。”
甯知嬑皺緊了眉心:“青許師兄你快走,别管我。你中了戾氣,打不過他的。”
無鬼又将手中的刀架緊了幾分:“想救她嗎?把你的劍放下。”
甯知嬑沖雲青許搖了搖頭:“不可,快走!”
雲青許放下了手中的劍,周圍的傀儡幾乎同時将手中的戾器刺向他的身體。
雲青許單手支撐着地面,吐出了一口鮮血。
甯知嬑幾乎己經哭了出來,想要上前可脖子上的刀卻緊緊的架着她。
傀儡對他又是一擊,甯知嬑不停的搖着頭:“不! 快走啊,雲青許!”
雲青許擡起左手,在嘴邊默念,無鬼被法陣捆住。
同時甯知嬑跑向他,一貼近他就向他體内注入靈力,雲青許傷的很重,幾乎已經沒了半條命,再加上之前元神就已受損。
很快無鬼掙脫法陣,聚起戾氣重力朝他們打去。雲青許看向無鬼沒多想,一把将她拉過,護在懷裡替她受下那重重一擊。
甯知嬑幾乎不敢置信,使出全部力氣朝無鬼打去。
無鬼捂着傷口,眉間的黑印也跟着閃爍了一下,眼神兇狠的看向她:“不陪你們玩了。”說完便離開了,傀儡也跟着消散了。
見無鬼走後甯知嬑連忙給他療傷,雲青許握住了她的手,打斷了療傷。
甯知嬑:“再不療傷你會死的,雲青許!”
甯知嬑還想給他注入靈力,卻又被他打斷了。
雲青許強忍着傷痛,搖了搖頭:“你也受了傷,不要浪費靈力了。我本來就受了重傷,現在就算是帝尊來了,也救不了我。
靈清仙尊讓你下界曆練,我知你身份特殊,這才悄悄跟了上來。還好沒有讓他們得逞,不然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甯知嬑看着他的身體,幾乎在一點一點消散,幾乎已經哭紅了眼:“青許師兄,不!你會沒事的,我帶你回天族,道然仙尊那麼厲害一定可以救你的。”
雲青許已經沒了氣息,身體也在一點一點消散。
甯知嬑看着他一點一點消散:“不!一定可以救你!一定……”
她似乎想到了什麼,忍着痛取出了體内的上古浮玉,将自己的血滴在了上面。
雙手結出金色法印,上古浮玉與她的血相融,收住了雲青許一絲元魄。
甯知嬑終于露出了一絲笑容:“我的血和這上古浮玉可以養住元魄,我現在就回天族,師傅說不定可以救你。”
天族。
靈清揪起他的耳朵:“道然?你到底要幹什麼,知嬑傳來信說她與青許有危險!為什麼攔着我不讓我去?你是不是又算出了什麼?”
道然被揪着生疼:“靈清!你先放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