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仇?”嘉裡來了興趣,音調都挑高了。
林狄搖頭。
一句對話的功夫,房間裡已經安靜下來,林狄正要走進去,腳才擡起來呢,卻聽到裡頭又有“救、救救我……”的囔囔聲響。
“又來?”嘉裡露出奇了怪了的表情,“被怪物拖走的人居然還能求救,難道這裡面的怪物有什麼特殊愛好,就喜歡把人抓起來再放出去,反反複複……”
林狄側頭用餘光看了嘉裡一眼,不得不說,這人的想法真的很多。
話也很多。
“希望不會重複太多次,一兩次很有意思,再來就有些無聊了。”
在嘉裡的祈禱中,房間裡的人再次爬到門口,依然是僅有那一步之遙,林狄這次看都沒看對方,任由不斷道歉求救的人被拖進了黑暗裡。
“這人叫什麼……來着?”嘉裡想不起來了。
之前系統播報通知的時候林狄勉強還能将名字和人對上号,現在卻也不能确定,橫豎都不太重要,而且都已經死了。
于是嘉裡愉快的決定,那就姑且稱呼其為“死了的那個”吧。
在死了的那個倒黴蛋不知道是第五次還是第六次被拖入黑暗的時候。
嘉裡打着哈欠提議:“不然我們把他拖出來吧,我算是知道這個副本什麼意思了,我們要是不如它的意,它就把我們無聊死。而且,就這麼看着人家被拖來拖去的,是不是不太好來着?”
雖然随便出手把人拖出來也不一定就是好事。
不過……反正都死了。
“你覺得呢?”嘉裡問。
林狄搖頭,表示自己不會那麼做。
嘉裡好奇地問:“你會怎麼做?”
林狄沒有回答他,而是直接走入門後那片無光的黑色中,循着誘餌口中囔囔自語般嘀咕着的求救往深處走。
門後的世界是漆黑的,這種黑非常的絕對,林狄也隻能看到一些星點似的光斑,它們從黑暗中翻湧出來,又被黑暗一口吞下。
林狄向着光斑湧出的方向走去。
随着距離的減少,光斑開始趨向穩定,林狄又走了幾步,就看到在前方不遠處突然有了一道從天落下的光束,聚光燈罩出了一個直徑大約2米左右的範圍,光的環繞中黃毅就癱在地上,正在無比艱難的用雙手爬行。
黃毅試圖從光中爬出來,在看到林狄後就爬向了林狄。
“救救我……”
黃毅的腿從膝蓋處被敲扁了,小腿如腐朽的木棍似的拖在身後,那張臉也被血覆蓋,眼珠子瞪得很大,有種死不瞑目的感覺。
“你可以的、隻有你可以……”
林狄略蹲下身子來仔細打量這個正在朝着自己爬過來的人,越是遠離光束,黃毅身上的異變就越是明顯,最明顯的變化就是那雙眼睛,中央黑色瞳仁正在逐漸擴散,其中的黑色擴散成無數的線狀生物,在他的眼球上蓋出蜂巢一般的結構,最終這雙眼睛變成了屬于昆蟲的複眼。
“你是……”黃毅張開口,吐出漆黑的血沫。
林狄根本沒給黃毅說完的機會,他直起身後果斷擡腳踩在了黃毅的腦袋上。
那畫面就跟踩在了裝滿水的氣球上一樣。
噗叽——!
焦油狀的物質被踩的炸開了黑色的花。
嘉裡一直跟在林狄身後,正好奇的探着腦袋看着。
“他是不是……”
嘉裡的話剛起了個頭,林狄就突然轉過身去一把扣住嘉裡的肩膀,速度快到嘉裡沒能做出任何反應就被林狄一拉一甩的給推了出去。
嘉裡趴在地上的同時回頭去看,一隻“黃毅”撲了個空,“啪”的摔在地上。
撲空了的“黃毅”雙手掌心撐地趴着,脖子撐長,下巴貼近地面,它回頭瞪大了那雙複眼,用充滿怨恨的神情盯着林狄。
林狄沒管他,上去就是一腳,爆頭。
第三隻“黃毅”不知何時繞到嘉裡身後,嘉裡抱怨着“就盯上我好欺負?”後将這東西一腳踹倒在地,學着林狄的樣子也是一腳爆頭。
看嘉裡擺出“我學的不錯吧?”的模樣,林狄選擇默默移開視線。
“這不是幻覺。”林狄對嘉裡說,“這是某種怪物的意識領域,我們正在一場虛構之中。”
“這兩者有什麼不同嗎?”
“幻覺是假的,而在意識領域中其他的東西可能是假的,但我們的存在将是真實的,那東西構架了一個虛假的世界,将我們真實的思維引入其中。”
“你是說……類似于開放世界的遊戲?”
嘉裡大概是沒聽懂的,不過他嘗試着用自己了解的東西進行了翻譯,林狄卻因此面露迷茫,不懂現在的情況怎麼和遊戲扯上關系的。
林狄看着嘉裡。
于是嘉裡也迷茫了。
他們就這麼看着對方,都覺得對方有些奇怪。
這場互相的質疑最終以嘉裡的妥協為終結。
“好吧,不玩遊戲的人也不少。”其實也挺正常的不是嘛。嘉裡認命的開始說明,“開放世界的遊戲就是……它就是那種,就是有張地圖,比如副本這樣,或者這家精神病院,算一張地圖,然後我們需要一邊小心敵人,一邊解決吃飯、喝水、冷熱溫變等等生存問題,然後制作衣服、武器、建築,甚至養育其他的生物。”
說到這裡嘉裡停頓住。
對了,這裡不能自己蓋房子,也不能養育自己的生物,那是不是就不算是開放世界了?
嘉裡突然不确定了起來,他陷入了糾結。
林狄:“……”
算了,也不是很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