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留下這隻狼人以絕後患,林狄用的力氣不小,他很懷疑這人是否還能活下來。
好運的是林狄等了幾秒,居然沒等到系統提示。
玩家沒有減員。
也許是狼人變化強化了身體,這人居然沒死,林狄走近仔細觀察,發現這家夥不隻是沒事,連出血的情況都沒有發生。
這是林狄遇到的首個可以改變自己身體形态的玩家,所以他多看了一會。
在老九陷入昏死狀态後那枚灰黃色球體迅速變成黑色,老九的狼人形态也迅速褪去,眨眼間就變回普通人類的模樣,毛發長度也沒有發生變化,後腦上可怕的腫塊鼓在那裡,看來傷口也會原樣保留。
林狄沒了興趣,他在周圍找到一些樹藤,扯下來當做臨時的繩子用。
挑選合适樹藤的時候,林狄聽到了從林子深處而來的腳步聲,聲音很軟,沒有鞋子會發出的那種啪嗒聲,好像是……赤腳走在地面上?
林狄立刻想到那些島民。
他快速的扯了幾根樹藤回來,将老九和小拾的人綁在一起,丢到隐蔽的草叢中,自己則就近爬上一顆大樹,蹲在枝幹處向下觀察。
樹上林狄剛剛就位,樹下就有島民結伴路過。
這些島民穿着藤條和獸皮制成的簡單服飾,手中握着木矛或者是石刀,還有人将石刀綁在木棍頂部,做成非常簡單的石矛。
數量總共5人,不會說話,彼此之間靠打手勢來交流,對聲音卻非常敏感,時不時的就會停下動作,探頭側耳仔細傾聽周圍的細微響動。
看這樣子他們很可能是聽到了林狄和老九戰鬥時發出的聲響,一路順着聲音摸了過來。
這些島民對那處山洞持有敬畏之心,遠遠地就不再靠近,隻在附近搜索。
搜索無果後才緩緩走向山洞,并很快發現了洞内的屍體。
他們的表情瞬間就變得,從嚴肅和小心謹慎變成興高采烈的模樣,5人陸續走近洞内,一頓操作後帶着拆解好的肉塊走出山洞。
至于那些巨蚊的屍體,島民們并未處理它們,那些手語比較抽象,林狄拿不準這些島民對巨蚊的态度。
隻看到他們離開前回頭又看了一眼山洞,表情裡充滿了迷茫。
還有個人又指了指洞穴,比劃着拍打翅膀的動作來詢問,其他人都隻是搖頭。
沒一會功夫,這些島民放棄讨論蚊子屍體的事情,帶着白來的肉就要走,還沒走兩步呢,他們突然停下了腳步,一個個探着腦袋仔細傾聽。
窸窸窣窣……
非常輕微的聲響。
像是……有人在用牙齒啃咬東西……?
還有非常小的說話聲。
“醒醒!小拾!你個傻叉快醒醒!”
不遠處的草叢裡,後腦受到重擊的老九居然已經醒了,腦袋劇痛的情況下他也不能思考太多,見自己和小拾都被綁住,就用牙齒開始撕咬小拾身上的藤蔓,并壓低了聲音不斷叫對方的名字,試圖喚醒對方。
隻是沒想到小拾沒能叫醒,反而引來更大的麻煩。
島民很快就找到了他們。
五個身上塗滿泥土膚色黝黑的壯漢将他們團團圍住,此時老九的吊墜還處于CD狀态,無法變身成狼人,他無法掙脫藤蔓,更沒辦法做出有效的反擊,隻能絕望的看着這些島民一個個張開了嘴。
“救救我……”
“救……”
虛假的聲音不斷沖擊着玩家的耳膜,老九受到聲音的侵擾,居然也跟着張開了嘴,發出含糊不清的喊叫聲,身體跟着一陣陣的抽搐,左右打擺,像隻被魚鈎挂住的魚。
可無論老九怎麼掙紮,他的身體都被牢牢釘在原地,隻有嘴巴越長越大,眼底清晰的恐懼越來越濃。
兩個島民走出來,他們舉起手中的木矛,對準了自己心儀的獵物。
眼見兩名玩家即将被殺死,林狄從枝頭一躍而下,就近将島民中的一個砸倒在地,手中消防斧橫向揮出,撞在島民的木矛上,砍瓜切菜似的就把他們逼退,其中有個島民隻是躲避的速度稍慢,消防斧揮過去直接将他半條手臂帶了下來。
林狄略微停頓,正要觀察對方的血的走向,卻沒想到島民的傷口居然沒有出血。
受傷的島民也跟沒有知覺似的,對此毫無反應,他用完整的那隻手撿起木矛,對着林狄的臉就刺,其他島民則開始撤離,竟是要将這名同伴丢棄,利用殘疾了的同伴作為犧牲品,換得其他島民成功撤離。
先是巨蚊,後是殘疾的同類。
林狄躲開迎面刺來的木矛,踹翻斷臂的島民,第一反應是要斬首的,可仔細一想,不能死玩家,那島民呢?
初始孵化進度有50點,這50點從哪裡來的?
林狄想到了他們一路上看到的那種張大嘴巴的臘屍。
于是林狄有了決定,抓住這被同伴抛棄的島民,将完好的那條胳膊也扯斷,再踩碎兩處膝蓋,最後又覺得少了點什麼,剛走開兩步又返回,将這殘疾島民的下颚也掰了下來。
如此一來也能算是萬無一失了。
林狄将徹底殘廢了的島民拖到草叢裡匿藏。
看着還在不斷扭動身體的島民,林狄腦内思考着這座島上曾經發生的事情,這些島民在這座島上生存,繁衍,和巨蚊一同統治着這小小的地方。
他們活着,真實存在,就意味着所謂的副本其實是被玩家闖入的一方世界。
若真是這樣,系統扮演的身份又是什麼?
這一方世界的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