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夏敲了敲門:“哥哥。”
聶微之應了聲:“進來。”
林初夏知他怒氣未消,又是屈膝跪倒在他書案前。
聶微之冷笑道:“跪了半日還沒跪夠?”
林初夏叩了一頭:“哥哥不要生氣,初夏知錯。”
聶微之道:“你既知錯,便說說錯從何來。”
林初夏道:“初夏日前夜不歸宿,有辱聶家門楣。”
聶微之冷眼瞧她:“長本事了。”
桌上的書被他一把丢到林初夏臉上:“你……”話沒說完卻咳了起來,是真的氣壞了。林初夏見狀,急忙膝行過去拍聶微之的背:“哥哥别急,初夏知錯,哥哥盡管罰我,可别拿自己的身體出氣。”
聶微之推開她:“我讓你跪了整整半日,你都沒想明白我為何要罰你,你這樣也叫知錯?”
林初夏仍舊跪在地上:“初夏愚鈍,不知錯從何來。還請哥哥明示。”
聶微之一邊咳一邊道:“給我……”
給他?什麼東西?又要拿戒尺打她嗎?初夏閉着眼睛膽戰心驚的把手伸過去。
聶微之把她的手打到一邊:“我是要向你索要東西,你卻跟我伸出手,是要讨要什麼東西麼?哥哥卻隻有戒尺可以給你了?”
林初夏聽聞聶微之不是要打她,急忙把手收回來。她有些犯怯,小心翼翼地問道:“哥哥到底要什麼?”
聶微之道:“自然是你用以暗中傷人的東西。飛镖、暗器、蠱蟲,你倒是什麼都懂!”
飛镖、暗器、蠱蟲?哥哥怎麼會知道?
林初夏有些發懵:“是不是霜兒告訴你的?”
聶微之冷笑道:“霜兒?你懷疑霜兒告密?她是你的丫鬟!你自己都不相信她我為何會相信他?真是可笑!沒想到我聶微之教了十年,竟然教出了一個如此疑心病重的曹阿瞞!”
林初夏低着頭沒說話。
聶微之道:“你把你身上藏的東西全都拿出來。”
林初夏咬着嘴唇,糾結了半晌:“哥哥,我身上什麼也沒藏。不信你可以教阿柔搜我的身啊!”
聶微之道:“這麼說,東西是在你房裡?我叫阿柔去搜!”
搜房間?那房間裡自己藏的别的什麼東西可也都留不住了。
林初夏急道:“别!哥哥,初夏是騙你的。我全都拿出來就是。”
林初夏忙從前襟裡拿出幾枚飛镖遞給聶微之。聶微之瞧了她一眼:“還有。”
林初夏吸了一口氣。他是什麼都知道了,算了,再藏也藏不住了。
林初夏從袖中拿出了一把銀針,翻翻靴筒的夾層,又拿出了一個小袋子。林初夏道:“隻有這些了。”
聶微之掃了一眼桌上亂七八糟的暗器不禁皺了皺眉。他拿過那個小帶子打開看了看,竟是三五粒紅豆。正準備拿出來卻被林初夏攔住:“哥哥。這些東西隻有女人能碰,男人若碰,豆子裡的蠱蟲就會跳出來鑽進皮肉裡。”
聶微之點點頭,又扭頭看了一眼阿溫:“你去端個火盆過來。”
阿溫應了一聲,将一個火盆端到聶微之面前。聶微之将那幾粒紅豆倒進火盆裡,紅豆的外殼遇火而融,露出一個個米粒大小的赤紅色蟲子,那些蟲子甚是怕火,在火裡掙紮了幾下便萎縮成一團,身上冒出幽藍色的火焰,散發出一股濃郁的香味,擊人腦髓。聶微之用衣袖掩住鼻子,眉毛皺得更緊了。
阿溫難得機靈一回,扭身把房間裡的窗子都打開了。
林初夏也裝模作樣的舉起衣袖,掩住一臉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