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璟輕輕擁住朱顔,依舊安坐在椅子上不肯動,擺擺手吩咐下人:“原來是五皇子,再拿一副杯盤過來。”
李皓看到周璟坐在主位上那一副嚣張跋扈,旁若無人的模樣不禁有些氣惱。李皓氣極反倒冷笑起來,對身側的侍衛說道:“這回便宜你小子了,這麼一個嬌滴滴的美人兒給你碰上了。”
李皓扭過頭對着周璟又笑道:“小王剛剛在甲闆上看到這位姑娘,當真是舉世無雙、絕色殊麗。我這侍衛一眼便瞧上這美人了,口口聲聲說一是見鐘情,硬是叫我過來說媒。本王向來喜歡成人之美,隻得親自過來走一趟。”
周璟看着李皓的目光便知道他說得是誰。周璟的目光陰冷,一邊擁着朱顔,已然變了臉色。李皓瞧在眼裡,依舊置若罔聞,又道:“小王瞧這姑娘眼生,前年未在貴府見過。斯年兄對這姑娘這般寵愛,想必是新認的義妹吧!我這侍衛也是世家公子,其父也是朝中大臣,家世背景也還拿得上台面,不見得就辱沒了這位姑娘。不知斯年兄能不能玉成此事呢?”
周璟卻勾勾嘴角,笑道:“并不能。她不是我妹妹。”說着,周璟便捧着朱顔的腦袋朝她唇上輕啄一下。朱顔皺了皺眉,卻不敢動,呆呆地任他擺弄,甚至還扯出微笑來望着他以示回應。
陸皖也道:“容與,你誤會了。這位朱顔姑娘乃是周公子的内眷。”
李皓看了陸皖一眼也不說話。内眷?師兄用詞還真是謹慎。
李皓轉過目光盯住周璟繼續說道:“聽聞林姑娘早前與斯年兄定了親。此番遊湖,小王本以為斯年兄是安排朱顔姑娘與林姑娘姑嫂相見,聯絡一下感情。沒想到這位朱顔姑娘卻是斯年兄不知是婢是妾沒有名分的禁脔。今日偏房與未過門的正室見面,也無非讨個好,求得日後好過。美人美矣,自然早早被旁人占了。隻是可憐了我這侍衛。”李皓又瞅了瞅身邊的小侍衛,拍了一下他的腦袋:“哪有你的份兒?天鵝肉是誰都能吃到的麼?”
陸皖叫住李皓:“放肆!容與。不可信口開河!”
朱顔擡頭看了眼李皓,目光深邃莫測。
林初夏在一邊自斟自飲了半天也閑不住了:“哦!豫王殿下是氣不順過來找人吵架的?可是在映月姑娘那裡吃了憋?”
李皓怒道:“關你什麼事?”
林初夏道:“殿下一進來就言辭咄咄,火氣都燒到眉毛上了。妾何必平白被你扯過去,枉受這池魚之殃呢?”
聶微之起身,安撫大家坐下:“好了,諸位。大家過來一起遊湖,無非是找個樂子,何必無端尋不痛快呢?”
陸皖拉李皓坐到自己身側:“容與,不許惹事。”
李皓沒有辦法,隻好吩咐幾個侍衛先行離開,乖乖坐在陸皖身側。
李皓冷哼一聲,使婢女沏了茶。李皓端着茶望向周璟,問道:“什麼茶?”
周璟本不想理他,卻不好刻意尋釁,答道:“龍井。”
李皓淺啜了一口那茶,撇了撇嘴:“原來是雨前的龍井啊?沒有明前的嗎?鎮甯王最近是不是克扣了周公子的零花錢?周公子竟然這麼委屈自己?… …”
周璟掃了一眼李皓,還未開口,聶微之已出來做了和事佬:“容與莫怪,這就是諧成的錯了。這船上的物什都是諧成置辦的,沒想到竟不合你的胃口。”
李皓讪讪的,又道:“雨前的就雨前的吧,偶爾粗茶淡飯一下也可以。不過本草經上可說了,明前茶養肝明目,疏風清熱,化痰除燥。可不能光為省這幾兩銀子。”
聶微之輕笑着轉移話題:“容與,今年不是及冠封藩了麼?定了沒有?何時就藩?”
李皓道:“定了。父皇封我在相州。母後要我大婚之後就就藩,可如今媳婦兒還沒譜。”
陸皖道:“你堂堂一個皇子,又是嫡出,想找個王妃還不容易?就是心太野了。既然已經封過了藩,你今後也就是一地的藩王了。相州地屬中原,土地平曠,沃野千裡,物阜民豐,的确是個好地方。日後師兄路過相州,是有機會喝到明前茶了。”
李皓兀自斟酌:“好說好說。”
周璟不怎麼理李皓,依舊與聶微之和陸皖談笑。李皓瞧見周璟身側的朱顔卻起了興緻,于是就觀察起了周璟與朱顔的互動,并且着重觀察朱顔的神态。研究了一會兒,略有所得,還拉住陸皖,交流一下看法:“師兄你可知道強顔歡笑是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