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顔開始推他,極力想要掙脫他的禁锢:“不管世子信不信,妾隻能對世子說,妾跟瞿先生一點關系都沒有?”
周璟偏不許她掙脫,推着她,将她按到竹榻的靠背上,抵着她的身子,眼睛裡似乎能冒得出火來:“你要我怎麼信?每次我要與你親近,你都百般推脫,實在推脫不了,你就僵硬的如同一塊木頭一樣?你不愛我。你那麼讨厭我為什麼還要來到我身邊?”
我知道你心裡有别人。自那日遊湖回來,瞿昭弘被我趕走之後,你就整日魂不守舍,對我也懶怠敷衍,就連個正眼也沒有了。可你那師傅便是良人麼?那麼一個小人。為了權勢殺父之仇可以不管不顧,自己懷了孕的妻子說殺就殺,你當年和你那薇兒師妹不就是因為他被賣進弄玉坊的麼?
他不是打着殺父之仇的幌子來的周府麼?前幾天我把他攆走了。我也感激他舍己為人把你送給我的恩德。我給了他一千兩白銀。這些錢要是給了楊興銳,他可能一輩子都花不完。就算瞿昭弘揮金如土,也總夠他花兩三年了。可你可以等等看,不出三個月,他必定會跪在林蔚山的膝前搖尾乞憐。
林蔚山答應過他,若他到底絕境前去投奔他,必以義子相待。我沒有把他逼到絕境,可我确實想要看看,他為了權勢,到底會不會認賊做父。你也看看,你的師傅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
朱顔閉着眼不想解釋。他既然不信,那無論她說什麼他都不會聽了。她何必要向他解釋?就任他誤會好了,她确實另有良人,不過他猜錯了,不是瞿昭弘。朱顔淡淡說道:“他是很壞,那又怎樣?我喜歡的偏偏就是他,不是你!我很快就要離開你了,很快很快……”
周璟發了狠,一下子掐住她的脖頸,厲聲道:“怎麼,他還說要與你私奔了麼?前幾日你們獨處了三日兩夜,你身上有傷,他動不了你忍得很難受吧?所以此時他被攆出去了,就要接你離開做一對長久夫妻了?盤算的倒是打得不錯,可你怎麼知道我一定會遂你們的意?我告訴你,不可能!”
周璟質問她:“說,你們到底是從什麼時候勾搭上的?你什麼時候就盤算着想要離開了?”
朱顔被掐的幾乎窒息,睜大眼睛道:“我們很早以前就已經勾搭上了,在認識你之前。我也早就盤算着想要離開了,也是從很久很久之前……”
周璟冷笑道:“那麼你跟我的時侯也不是第一次了?怪不得還要拿一根銀針,偏偏還紮在手上,弄得滿床都是血。原來是欲蓋彌彰啊!竟連我也給你騙過去了。娼妓就是娼妓,我還以為是淤泥裡冒出了一朵出水芙蓉。原來,卻是我看走了眼。”
朱顔拼命掐他的手,咬牙切齒地說:“我就不是第一次怎麼了?我就是娼妓怎麼了?我是娼妓你就是嫖客!你們周家不是自命清高,還說宿娼子弟一律逐出家門的麼?你捅出去啊!翩翩公子是吧?你試試無父無母無宗無族的感覺,看你還能不能這麼居高臨下地質問我。我告訴你,我就是娼妓,我在弄玉坊從十三歲待到十六歲,碰過我的人可多了。每天不止一個,入目之賓早已愈千。一千多個啊,其中還有不少你的舊相識呢!
杜之行你知道吧?因為你父親的緣故,他是你的表兄;因為我的緣故,他也是你的靴兄。他在弄玉坊可是很照顧我的生意呢!我來你們周家一年,逢年過節都沒有見到過他。那麼一條喪家之犬,你很嫌棄他對吧!可是你死去的女兒的娘,就被他他碰過!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還記得麼?不是我幫你解毒那一次。那次我被杜之行侮辱,薇兒跪在門口替我求情,世子還拿着寶劍斬斷了門闩呢!”
周璟細想,他去過弄玉坊兩次,第一次的時候确實碰見杜之行在欺淩娼女,他依稀見着那姑娘光着身子便捂上眼睛閉了眼,确實沒有看到她的容貌。沒想到,那個被欺淩的女子竟然是她。
周璟緊緊捏着朱顔的脖頸,朱顔隻是咬着牙盯着他,眼睛裡都是洶湧的仇恨。周璟皺着眉,努力了好久都沒能下的去手。
他松開朱顔的脖頸,道:“你赢了。我殺不了你。以後你就乖乖待在我身邊,我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不要再妄想離開。我說過我對你已經有興趣了,所以你也不需要再使什麼花招鈎我的胃口。你隻須乖乖聽話侍奉左右,隻要你侍奉得好,取悅了我,以後必然衣食無憂。這個時候,又有錢,又有勢,能不嫌你髒,又肯納你為妾的人除了我,你找不到第二個了。你不應該感恩戴德,感激涕零……”
朱顔一下子就紅了眼,突然掐住周璟的脖頸就将他撲倒在竹榻上。朱顔力氣小,又全然不會武功,本來是沒有可乘之機的。可周璟全然沒有防備,哪怕是眼見她撲過來了也沒打算躲,隻當是閨房之樂了,任由她壓在自己的身上。
朱顔剛剛說那些話本來就是為了氣他,此時也沒打算隐瞞。前言不搭後語也就前言不搭後語了,穿幫也就穿幫了。朱顔爬在他身上,使出吃奶的力氣掐住他的頸子,大聲罵道:“你才髒!我再髒也比你幹淨!你憑什麼嫌我髒?是你把我害成這個樣子的,你憑什麼嫌我髒?周璟,總有一天我要殺了你!”
周璟輕而易舉地掰開她的手反剪到她背後,環住她身子将她擁入懷中。朱顔靠在他的胸口動彈不得,低着頭閉口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