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叙醒來的時候,望着天花闆上奢華的水晶吊燈看了好一會,才想起這是自己家。
他身旁站着家庭醫生,什麼儀器都上了一遍,确定沒問題才道:“少爺身體無恙,多注意休息就成。”
聽到“無恙”兩個字,容叙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他猛然想起自己之前不是帶着保镖去圍堵吳恙嗎,怎麼突然就回家了。
醫生走後,一個美麗的貴婦人撲到他床邊,眼睛都哭紅了:“兒子,你要是出事,媽可怎麼活啊。”
容叙從母親口中得知,他們之前進到那處巷子後,他忽然昏倒,其他的保镖們趕忙送他去醫院。
三輛車,有一車的保镖開車出事,被大貨車撞了,車都被壓爛了,裡面的人全部當場死亡。
七個人,剛好是他之前帶着去追吳恙的那幾個。
容夫人後怕得很,無比慶幸她兒子沒上那輛車,不然兒子出事了她肯定會瘋的。
容叙是容家下一任繼承人,雖然現在容叙有個名義上的父親,還正當壯年,但誰都知道,容家大少基本上是廢了,容家一直都聽容老爺子的。
容老爺子對容叙這個明面上的孫子,私下的小兒子一直疼愛有加。
這也養成了容叙無法無天的性子。
這次的事,令容家上下排查了一遍,确定真的隻是意外,容老爺子才熄了怒火。
容叙知道發生的事後,面色有些古怪。
他怎麼剛好就暈了,還剛好跟他一起追吳恙的那些人都死了?
容叙想到什麼,心中驚疑不定,等母親走後,他趕忙問留在這的保镖。
“那個姓吳的呢?”
“我們趕到的時候,對方已經不在了,應該是跑了。”
容叙不由眯起眼,語調帶了幾分惱火:“你們這群廢物,那都能讓他跑了。”
不知道怎麼,他對吳恙的厭恨變得複雜起來,之前他恨不得弄死吳恙,現在聽到吳恙跑了,竟有些莫名的怅然。
他還挺想見到吳恙的。
發現自己在想什麼,容叙臉色都難看起來。
他在心裡找補,他一定是想見到吳恙痛哭流涕地下跪求饒才對。
這時,管家過來,姿态恭敬:“少爺,謝少他們聽說您出事了,都過來看望您。”
聽到謝觀言來了,容叙有些高興,臉色都紅潤了幾分:“快讓他們進來。”
幾位少爺步伐款款地走了進來,他們容貌和氣質皆是不凡,每個都是金海市頂頂的豪門少爺,平時難得一聚,如今都來,也算是給容叙面子了。
管家帶着仆人們離開,給這群富家少爺們留下私密的空間。
李政昱打量了片刻,見容叙躺在床上并無大礙,金邊眼鏡下的狐狸眼微微上挑,笑着調侃:
“聽說你帶了十幾保镖去圍堵那個吳恙,怎麼自己這邊反倒出事了?”
容叙能聽出對方語氣裡的幸災樂禍,不由惱火地瞪他一眼:“誰知道那小子那麼能打,打赢拳賽還打趴我十幾個人。
我是真小瞧他了。”
他挺不想說這些的,就好像他在誇那吳恙多牛似的。
但事實是,吳恙确實挺牛的。
李政昱眸光閃爍,嘴角不由彎起意味不明的弧度:
“之前還以為他隻會虛張聲勢,原來他這麼能打啊。”
讓容叙栽跟頭的人不多,還一下子栽兩次跟頭,李政昱都不得不承認,那個青年是真的厲害。
他真是,更有興趣了。
謝觀言從進來後就一直冷冷清清的模樣,聽到吳恙的名字,他想起那天撞見的青年。
他已經讓人去查了。
他知道容叙一開始針對吳恙,可能是因為他家的事,也知道對方是為了幫他。
如果吳恙真的是他家要找的人,按照他們這圈子少爺們的習性,大概全都會選擇私下處理,不留後患。
但他并不喜歡。
他眉頭輕蹙,語氣依舊冷淡,帶了幾分涼薄:“容叙,我知道你針對吳恙是想幫我,但他本就是無辜的,如果他真的是謝家要找的人,那我也認下了。
謝家的事還輪不到你插手,你也不要再去針對他了。”
容叙臉色一變,被謝觀言冷言刺激下,他心裡又窩火又氣惱。
換做别人他早發脾氣了,但看着謝觀言那跟天仙一樣的臉,他又不能像對待别人一樣打罵。
他一開始确實是為了謝觀言,但後面吳恙徹底得罪了他,他必須出了這口惡氣才罷休。
不再針對?不可能。
他跟吳恙沒完。
一時間房内的氣氛變得尴尬起來。謝觀言一向對什麼都不在意,他們這些做朋友的,一直都重視他的心情。
這還是謝觀言第一次表現出不悅。
祁樂适時地轉移話題:“對了阿叙,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次昏倒,還有那幾個保镖突然的死亡,有些像那個。”
全場又寂靜下來。
他們心裡誰都清楚,哪怕沒人進過詭異遊戲,憑着他們的人脈和權勢,很早知道詭異的存在并不是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