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齊齊掉入冰冷的河水中,麥玧芝喝了一肚子水,心中擔憂着隐隐的安全,她憋住一口氣,轉頭尋找。
就見水裡一個小身影正擺動着小胳膊小腿,如水裡的魚兒一般,在水中遊的歡快。
隐隐居然會遊泳?
對了,她家住在河中央,她當然會遊泳了!
後知後覺的麥玧芝暗道不好,自己不會遊泳,還掉入了河中,隐隐已經遊走不見了身影。
水不斷的鑽進她的喉嚨,鼻孔,她根本就不能呼吸,她想呼喊救命,可是嘴巴被水堵着,根本就發不出聲音。
她隻能艱難的轉過頭,尋找伯墨居,可入目皆是水,連條魚都沒有。
她心中堅信,伯墨居不會棄她不顧,他一定會來救自己的。
窒息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她咬牙堅持着,等待着,她等來的不是營救而是一個巨大的漩渦。
被窒息到快要失去意識的她,隻覺身陷一個旋轉的吸盤之中,水流吸附着她飛奔轉動。
潛意識中她被水流抛了去,落在一個軟軟的東西上面,鼻前有風,她貪婪的連連吸着空氣。
“咳咳……咳咳……咳咳……”麥玧芝拍打着胸口,試圖拍出胃裡的積水,她吐出了一些,感覺好受了一點,隻是腦袋仍舊暈暈沉沉的,像是做夢一般。
她躺在地上緩了會兒,才有點精神打量身在何處。
她眼前是飛瀉而下的瀑布,身下是冰涼的石頭,身後則是一道石門。
這是哪裡?
伯墨居呢?
她爬起來,在這并不大的地方轉了一圈,連伯墨居的影子都沒找到。
他不會有事吧?
若他出事,還有誰會來救自己呢?
石仙子?還是周廣山?可能都不是。
沒有了依賴,她隻能勉強打起精神,走到石門前,用力推,那石門仿佛是棉花做的,吱呀就開了個一人寬的縫隙。
她側身鑽進縫隙,入眼的是一片開着各色小花的花園,再往前是兩間青磚瓦房,瓦房周圍用籬笆圍了小院。
往院子裡看去,有一棵枝葉繁茂的粗大榆樹,榆樹的根部被石闆圍了住。
院子的木門大開着,麥玧芝隐約聽見一個孩子的聲音自瓦房傳來。
這聲音怎麼有點熟悉?
她走進院子,這才看到院子裡的地上鋪滿了光潔的青石闆,諾大個院子,幹淨的連一棵雜草都看不到。
來到大榆樹下,樹蔭濃密清爽,瓦屋門突然打開,麥玧芝擡眼看去,見一男一女自屋裡走出。
那男子細眉長眼,身上有種儒雅書生之氣,一身水色長衣,更顯俊逸。
那女子柔柔弱弱,眸光似水,柔媚無骨,一身水紅衣衫,更顯風情萬種,妖媚迷人。
美人如畫,果然如此。
麥玧芝貿然闖進别人家,好像不太禮貌,她抱歉笑笑。
誰料那男子慢慢走近她,笑的溫文爾雅,他将手中折扇甩開,放置胸前,對着麥玧芝微微點頭,笑的一派儒雅,“不知姑娘從何而來?”問完便饒有興緻的打量着她。
麥玧芝被他的笑容感染,也跟着笑起來,并放下了戒備,想了片刻,隻好說,“他鄉”。
“哦?他鄉?我們這裡偏遠,不常見客,姑娘遠道而來,不如進來做客,也好休整一番。”女子眉眼帶笑,嘴角勾起一個迷人的弧度。
無處可去的麥玧芝點頭應下。
“姑娘請進!”男子優雅伸手,并笑着做了個請的手勢。
“快請進!”女子保持着微笑,也邀請麥玧芝進去。
麥玧芝一看盛情難卻,“如此,就叨擾二位了。”
“寒舍能有姑娘莅臨,實在榮幸之至!”男子當先推開大門。
女子則是親切的挽住麥玧芝的胳膊,往屋裡走。
屋裡有一張四方桌子,桌面一塵不染,有一面水色的屏風潔淨如新。
簡潔幹淨,兩人邀麥玧芝坐下。
麥玧芝道謝,就聽那女子超裡喊了一嗓子,“古子筝,快來給客人倒茶。”
“噢,來了。”一個聲音自屏風後傳來。
麥玧芝隻聽得這稚嫩的聲音很是熟悉,好像那個隐隐的,不由轉過頭,等裡面的小女孩走出來時,麥玧芝一眼就認出了她。
隻是衣服換了一身灰色的,袖邊褲腳都很幹淨,頭發也挽了起來,隻是這衣服一點也趁不出小孩的純真活潑來,反而顯得死氣沉沉,老裡老氣的。
“姐姐,請用茶!”
隐隐乖巧的端着茶壺走過來,小心翼翼的為麥玧芝倒了杯茶,又分别為那男女各倒了一杯,做完這些,她默默退到一旁,眼睛盯着地面,一言不發,猶如一個隐形的“小人”。
隐隐和之前判若兩人,這讓麥玧芝感到有些不适應,她對隐隐笑笑,“多謝你,隐隐。”
古子筝聽到自己的小名被人叫出來,頭又低了幾分。
那對男女對視一眼,以警告的目光射過向隐隐,轉眸看向麥玧芝時又是一副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