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枝眨下眼,算是應允。
那兩個男子快速卷起車前的簾子,恭敬的等候。
蔺枝探頭隻是掃了一眼車裡的人,“都留下吧!”
四個全部留下?那兩個男子歡喜的恨不能蹦跳起來,這下可發财了。
“經芙,蘇印不在,一切就都交給你了。”蔺枝輕側臉頰,對後面一個女子吩咐道。
從她身後走出一個中性美的女子,“是,大掌櫃。”她既有美人神韻,又有男兒陽剛,劍眉,雙眼皮大眼睛,從不穿女子衣裙,嗓音聽不出男女。
蔺枝點頭,挪步走進客棧。
“把人擡出來,送去客棧蛻變廳!”經芙指着四個男子和四個女子命令道。
兩個男子擡鄭其進,另兩個擡伯墨居。
四個女子也是兩兩一組,一組擡茅星瀾,一組擡麥玧芝。
經芙掃了眼蠢蠢欲動的女子們,大手往客棧方向一指,“不回去練功者,扣三日飯食!”
一聽扣飯食,那群女子們臉色大變,一個個擡起腳就跑。
熙攘的客棧門前頓時空闊起來,數十個男子将馬車夫兩兄弟給圍了起來。
那兩人吓的忙跪在地上,驚恐的看着經芙,但他們好歹也和原邺山客棧打了好幾年交道,倒不至于被吓破了膽,隻是以往都是拿錢走人的,膽大些的那個忠雲怯怯又讨好的問:“二掌櫃,您這是幹什麼?”
經芙雙目一轉,冷聲道:“這次錢多,怕你們拿不動,所以我特意派人來送,也算是全了這些年咱們做交易的情分。”
成哥突突狂跳的心才緩和了些,“二掌櫃,您太客氣了,還像以前那樣就行。”
“以前?今天過去之後,不也成以前了嗎?”經芙對一個手下招招手。
那個手下點頭,指示兩個人擡起那個大木箱子,放到兩人面前,并打開蓋子。
兩人忙站起來,箱子裡放着滿當當的銀元寶,可把兩人的眼都看直了,他們做了這麼多年拐人的生意,還是頭一次見這麼多錢。
“成哥,這下咱們終于可以回家陪老婆孩子了。”忠雲歡喜的一把抱住成哥。
成哥壓下激動,對着二掌櫃躬身緻謝,然後兩人一起合力将沉甸甸的木箱子擡到馬車上。
待兩人上了馬車相繼離去,經芙對手下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淩祛,做利索點,大掌櫃會有賞的!”
淩祛是客棧保镖的首領,他颔首,“請二掌櫃放心!”
他親自挑選了八個人,抄近路去追。
在生機勃勃的林中小道上,兩聲慘叫驚起陣陣飛鳥。
原邺山客棧内,麥玧芝揉揉迷糊的眼睛,一個不男不女的聲音就鑽進了耳朵裡,“醒了?”
麥玧芝被這突來的聲音吓了一跳,她環顧四周,眼前是木色的門框和淺紫的屏風,還有一個人不男不女的人。
她之前不是和茅星瀾一起在馬車上嗎?茅星瀾呢?
“别找了,她在自己的房間裡。”經芙坐在木桌前,翹起二郎腿。
麥玧芝看她如此随意,驚問:“這是哪裡?”
經芙端起一杯冒着熱氣的淺紫茶杯,淺淺喝了一口,“原邺山客棧!”然後接着悠哉的端起茶杯走到麥玧芝跟前。
麥玧芝下意識的後退,後背撞到了個東西,她這才發現自己屁股下坐的是床,而她身上卻穿着淺粉色的衣服。
她腦袋頓時大了,她們這是被賣了?
她低頭檢查着自己,髒兮兮的手臂變幹淨了,黏膩的手掌也幹燥了,就連指甲縫裡的黑泥,也都不見了蹤迹。
她懷疑自己是在夢中,不然誰會連她指甲裡的泥也給清理掉?
她吸吸鼻子,身上還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她側頭聞聞肩膀前的衣袖,香氣襲人。
既然在夢中,那她可就不客氣了,驚慌變驚喜,她跳下床,感覺口渴,就走到那人跟前,奪了人家手裡的茶杯,提起桌上的茶壺,倒上一杯茶就喝,一連喝了三杯,才放下。
她走在房間裡,一會兒摸摸屏風,一會兒又摸摸桌椅,夢裡的一切都很好看。
她蹦跳着走出門去,看見假山之前有許多女子在跳舞,還有悅耳的琴弦聲,她突然感覺腳下有些沉重。
邁不動步子的她,索性坐在地上,欣賞起來。
若是手邊再有些吃食就好了!
她心中想着,眼前就真的出現了一盤食物,圓圓的白白的,這是饅頭?
她仰頭看去就見屋裡喝茶的人坐在了自己身邊,她将上半身往邊上挪了挪。
“我叫經芙,是個女子,你不必避嫌!”
“經芙?在夢裡,連人的名字都是好聽的!”麥玧芝拿起饅頭吃了一口,軟軟的,甜甜的,很好吃。
經芙也捏住一個饅頭,小小的咬上一口,食指在她肩膀上一點,敲碎她以為的夢境,“這不是夢!”
麥玧芝感覺肩膀上的按壓感,疑惑的看向面前的女子,“不是夢嗎?”
她站起身,用力捏住白饅頭,饅頭被她的指腹按出了凹坑,她又咬了一口饅頭,連帶着手指一起,疼,手指處的疼痛感告訴她這真的不是夢。
她蹭地站起來,因速度過快,腳又挪不開,直直的向後倒去。
經芙一個側身,長腿一伸,就将麥玧芝正在歪倒的身子給勾了住。
感覺到身後那有力的腿,麥玧芝感激一笑,“多謝你,經姑娘!”
“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