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不向來就是男子逛妓院嗎?怎麼還有男子妓院?甚至還任憑女子挑選?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鄭其進有些氣不過,心中窩了一團火,不吐不快。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三界中男妓并不少見,隻是一般人鮮有所聞罷了。”伯墨居淡笑着,給他們科普一句。
麥玧芝差點咬到舌頭,苦笑,“鮮有所聞,那咱們很幸運!”
妓院一詞,對于麥玧芝來說就是一個地方名,但茅星瀾卻是知道妓院是做什麼的,一時漲紅了臉。
“我剛才聽一個男仆說,伯公子應該是中了頭彩,被一個身份極其尊貴的女子給看中了,要帶回去當金絲雀養呢!”被女子挑選,這讓鄭其進心裡很不好受,他突然想起不久前聽到的對話,一口氣說了出來,他倒要看看伯墨居還能不能如此淡定從容。
“什麼?”先驚詫的是麥玧芝,人被帶走,那她以後的安全?她有些失落,“沒想到伯公子竟這麼搶手!”
“那可不嘛,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況伯公子是一表人才,木秀于林呢!”鄭其進忙添上幾句。
“可是,麥姑娘怎麼辦呢?”茅星瀾突然說了一句。
三人同時看向她,茅星瀾回想剛才說的話,似乎有些沒說開,她解釋,“我……我是說,我們都被别人帶走,那麥姑娘還怎麼去原合山呢?若是三月之期一過……那……”
“哎呀,那就必死無疑了!”鄭其進跳腳大喊,“不行,我們得想辦法逃走,絕不能束手就擒!”
“鄭公子終于說了句中聽的話!”伯墨居斜了他一眼。
“那是當然!事關清白,可不能馬虎!”鄭其進一心想要娶個仙門弟子做妻子,所以這凡間的女子,他是看不上眼的。
茅星瀾點頭,想起那些落入風塵的女子們,“這裡的女子們也都是可憐人,我們要不要一并把他們救出去?”
“我們先出去以後,才能想辦法救人呀!”鄭其進小聲說。
“也對,那我們該怎麼出去呢?”茅星瀾覺得他說的對,先救自己,才能救别人。
伯墨居突然走到麥玧芝的跟前,笑容可掬,“麥姑娘,不知你是怎麼進來的?”
麥玧芝本能的後退一步,“我從假山過來的。”
伯墨居再一步邁到她跟前,眉眼帶笑的看着她,“假山是怎麼打開的?”
麥玧芝不知道他為啥非要貼自己那麼近,本着男女之别,她又向後退了一步,“有機關,有蛇,還有我的手镯……”
她每回答一個字,伯墨居就向前逼近一步,她為了拉開兩人即将貼到一起的衣衫,隻好一步一步的後退,說到手镯時,他再次靠近,她再次後退,腳下一空,噗通,跌入了水中。
伯墨居站在竹亭邊沿,眼角向後一瞥,縱身躍入水中,一把撈出來麥玧芝。
後知後覺的茅星瀾和鄭其進慌忙跑過來,搭救。
可抱着渾身滴水的麥玧芝的伯墨居,卻不肯松開懷裡的人,“你們先閃開,我自己可以!”
茅星瀾和鄭其進當然知道,他有這個本領,于是雙雙讓開。
水裡的伯墨居兩腳蹬住漾起的波紋,嘩啦一聲自水中跳出,腳尖在竹亭下的護欄上一踩,水珠飛揚之時,人已經穩穩地跳到了竹亭的頂上。
他橫抱着麥玧芝,眼中有說不盡的哀愁,聲音幾近咆哮,“玧芝,你别一個人做傻事,如果今日你我兩人被強行拆散,那還不如一起投河自盡的好,這樣我們兩人生生世世就都能在一起了!”
“咳……咳……”嗯?傻事?麥玧芝落水時,根據以往的經驗,在落水的一刹那她就緊緊閉上了嘴巴,卻被伯墨居的大手給擠開了,害的她喝了好幾口水。
傻事明明是他做的!
剛才,她好不容易掙紮到竹亭下,抱住水下的柱子,正要往上爬,卻又被伯墨居一把給拉下了水面。
當時她還以為他是要淹死自己,此刻心裡正窩着氣,要不是他,一步步逼近,她也不會踩空,落水。
要不是他,她早就自己爬上來了,此刻他卻假惺惺的對自己說這些昧良心的話,她恨不能一掌把他推到水裡去。
亭子下的茅星瀾和鄭其進聞言又驚又羨。
此時,水亭處走來兩道倩影,蔺枝的聲音遠遠就響徹水亭之間,“呦!這是玩的哪一出呀?鴛鴦戲水嗎?”
一旁的經芙不知低聲說了什麼,引得蔺枝放聲大笑,“落水鴛鴦可以做,”她話鋒一轉,聲音微冷,“但是絕命鴛鴦,你們就想也不要想了!”
亭頂上的伯墨居抱着麥玧芝飛身而下,他抱着麥玧芝走到一旁的水亭裡端坐在石凳上,看向蔺枝的眼睛裡平靜如水。
“蔺掌櫃,棒打鴛鴦,可是會折壽的!”他深情款款的看向懷裡瞪大眼睛的麥玧芝。
“呃……鴛鴦……”麥玧芝剛要張口說話,卻被一隻濕乎乎的大手捂住,她怒瞪,他無視。
蔺枝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邁着風情萬千的身姿,緩緩坐在竹亭的石凳之上,與他對視,唇角揚起一抹粲然的笑,“鴛鴦當然不能棒打,”她回身輕喊,“經芙!”
“是,大掌櫃。”經芙腳尖一擡直接跳上護欄,按動亭柱一個竹型圖案,亭頂中央嘩的落下一個木凳,她跳上木凳,輕盈一躍,伸手觸碰了亭頂中央的瓦片,接着跳下來,對蔺枝點點頭。
麥玧芝掙脫開伯墨居的懷抱,想要跑出亭子,剛跑一步就聽見腳下“咔嚓嘩啦”幾聲震耳的響動,地面上就長出了一個鐵柱圍欄,将亭子團團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