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伯公子,你怎麼了?”戶燕珊看着端坐在地上的人周身被一股黑霧纏繞着,像是要被吞噬了一樣,她很害怕,怯怯地問。
伯墨居無法回答她的問題,也看不到她的表情,忽然感覺耳鳴如雷,就沒了知覺。
戶燕珊不敢貿然靠近,隻敢找了一根竹竿,戳戳一動不動的伯墨居。
見他沒有絲毫反應,吓的她趕忙丢掉手中的竹竿,當竹竿掉落在地時,她看到有一縷黑煙将綠油油的竹竿熏成了枯白色。
“啊,救命啊!”戶燕珊拔腿就跑,生怕那黑霧追上她,将她吸食成一根白骨。
她一口氣跑到雲雀樓,臉已經煞白,“救命啊!”
聽力靈敏的賞之,忙丢下手中的病人就往外跑,見到一個被吓到面無血色的小姑娘,他闊步上前,“姑娘,怎麼了?”
“伯……伯公子在木亭,快要死了!”戶燕珊又急又快的說完,身子一軟晃悠悠的就倒在了地上。
賞之将她扶起,交于走來的白柯,就直飛二樓,将在走廊憑欄發呆的麥玧芝給攬在身側,飛出雲雀樓。
“賞仙君?”麥玧芝神情一頓,她看到眼前的樹木在飛速後退,她驚慌又不解的看向身側的賞之。
賞之目視前方,并沒有看她,而是直接落在一個木亭子前,松開麥玧芝之後,展開白扇,對着被黑色濃霧團團包裹的伯墨居就是一扇。
他接連扇了三下,才将黑霧給扇離伯墨居的身體。
他跳至伯墨居跟前,喂他一粒黑色藥丸,待黑霧重聚就要圍來之際,他手中黑金符紙驟然騰空,旋轉木亭一周。
在黑金符紙即将要旋轉一周之際,他手中折扇大開,一揮之間,他就帶着伯墨居連同兩個木墩全部都移出了亭外。
麥玧芝看的有些懵,伯墨居怎麼會被黑霧攻擊,他怎麼一動不動?
賞之怎麼會有黑金符紙?
那些黑色煙霧正在被黑金符紙困在木亭之中,左突右闖,黑氣蒸騰間,黑金符紙輕抖一下,那些散亂的黑霧就乖乖的鑽進了黑金符紙内。
“麥姑娘,我這次出來,帶的藥丸不多,剛才那一粒已經是最後一粒了,接下來,還要看你了。”賞之伸出左掌,黑金符紙就被他隔空收在手心。
麥玧芝不懂,“看我?”
“伯公子中了四種劇毒,而這四種劇毒再遇到木質東西時,會被激發更強的毒性,從而将人變成枯木。”他解釋。
“啊?那……那我應該怎麼救他?”麥玧芝有點不敢相信,以前都是伯墨居救她的,今天卻調換了角色,她竟然也能救人,這可能嗎?
賞之低頭看了眼她右手上的白玉手镯,“手環!”
“手環?”麥玧芝茫然地舉起右手。
“對,就是手環,但光有手環還不夠,還要用一點你的血。”賞之沉着看她。
“沒問題,來吧!”麥玧芝爽快答應。
賞之張張嘴,遲疑片刻後說:“你先将手環取下來,割破手指,将血抹在手環之上。”
麥玧芝認真聽着一步步照做。
等手環粘滿了鮮血,銀白手環漸漸變成紅彤彤的血色之後,賞之捏住手環,往伯墨居的額心處一按。
“你的手指給我!”伯墨居伸手等待。
麥玧芝将那流血的手指遞過去,下一刻,卻被賞之放在了伯墨居那如石頭般堅硬的嘴唇上。
她能感覺到手指上滲出的鮮血正在被他的石唇吸吮。
“我數到十,你挪開手指。”賞之命令。
“好!”麥玧芝點頭。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
麥玧芝挪開手指的一瞬間,能明顯感覺到指腹下的堅硬正在變得柔軟。
“你扶着他去經書閣,我會将經書閣外設上結界,你要守在他身邊十二時辰,十二時辰之後,結界自破,你們就能出來了。”賞之話落,掌中風起,就将兩人連帶兩個木墩都給移動到了經書閣的廚屋内。
猛然落地的麥玧芝,腳下蓦地一軟,身子就對着伯墨居的頭頂壓去。
幸好她及時扶住了門框,她整個身子才不至于砸在他的腦袋上。
賞之淩空之時,就已經在經書閣的周圍設好了結界,當他看到經書閣二樓殘破不堪的樣子,為确保安全,他将結界縮小到了經書閣的院子和廚屋。
“我還有傷病者要處理,先走了!”賞之轉身就飛遠了。
“唉?他……”麥玧芝想問他伯墨居什麼時候能醒過來,可看賞之那如白雲般飄走的身影,她輕歎一聲。
她瞅了眼身後的兩個木墩,不敢坐,又看看這一間大小的廚屋,倒還算幹淨整潔。
隻是鼻子前有一股臭味,而且越來越濃重,
這裡不能還有蛫獸吧?
麥玧芝扶起仍然保持端坐姿勢的伯墨居,直接将人一把提起,推到院子裡,她快速關好廚屋的房門。
院子裡那張吃飯的桌椅還擺放以前的位置,整整齊齊的。
麥玧芝拉了一張椅子,将伯墨居安放在椅子上,然後将他的上半身放置在桌子上。
做好這些後,她也一屁股坐下,這才有口喘息的機會。
之前她在雲雀樓的二樓站着,看着樓下熙攘的人群,不知怎麼就忽然生出一股煩躁,更讓她感到意外的是,内心慢慢升騰的不是對衆生的憐憫,而是想要體會一把毀滅眼前所有一切的暢快感。
直到賞之突然出現在半空,她内心的那種毀滅欲,才一下子消失。
她最近到底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