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心也解決不了問題,還不如恭維師父幾句,讓他心甘情願的救人,“師父,您最偉大了,三界之大,性命為重,徒兒知道您一想都是樂善好施的……”
話沒誇完就被師父無情的推到洞口外,“再說一句,我就掐死你!”
周廣山煩悶的警告一句,甩袖進屋。
來到伯墨居跟前,他看之前放置在他身上的鮮亮黃花瓣變的有一點幹枯,眼底拂過一絲得意。
一層花瓣消解一層毒,他手裡有三朵,可以幫他消除體内三層毒素。
這三層一去,足夠保全他的性命,至于法術麼,需得解掉七成以上的毒才能恢複一點兒。
可那七成毒要用什麼來解呢?
三天一朵花瓣,一連三朵,九天了人還沒醒過來。
師父的方法不會不管用吧?
計無雙這次聰明了,隻敢在内心深處懷疑師父的能力,沒有說出來。
不說出來不是因為害怕師父打他,其實師父對他很好的,亦師亦父,亦兄亦友,他們兩個平常拌嘴歸拌嘴,遇到事的時候,師父都會第一時間來護他,為他撐腰。
不然就以他這個什麼法術都不會的人,是怎麼也不可能被魔族收留的。
師父不止收留了他還把他養在身邊,待他如同親生的一般。
一直以流浪為生的計無雙終于有了家,一個可以容納他的家,一個可以護佑他陪伴他長大的依靠!
此生能遇師父,是他一生最大的幸運!
魔族有好多人都想把師父擠走,師父每次都是憑借高強的法力來證明自己。
打打殺殺的,一天到晚的都不回家。
好在師父的能力太突出,那些挑釁他的人沒有一個能耐如願把他從大将軍的位置上擠走。
時間一長,魔尊郭望也開始重視師父。
他們師徒兩個的日子才慢慢好了起來。
魔族的人們畏懼師父的威力,也從來不敢當面說他的壞話。
一直以來,他都活在師父的羽翼之下,沒有淋過雨,沒有吹過風,更是把雷電當做習以為常的風景。
今天的師父愁眉苦臉的,眼睛還一直盯着伯墨居的動靜,似乎很擔心他不能醒來。
這一天師父隻是吃了幾口幹餅,一整天都沒有再吃什麼東西。
計無雙能做的就是默默把飯菜端到桌子上,涼了熱,涼了再熱。
直到第十天,太陽西斜,夕陽餘晖照進山洞裡,照到師父負手獨立在洞門口的背影上,無助又凄涼。
仿佛那個曾經讓魔族們懼怕的大将軍早已遠去,眼前這個隻是仿徨的孤獨老人。
直到星星滿天,師父才回到洞裡面,重重坐在桌子前,倒滿一碗酒,就着洞外星月交織的淺夜,一飲而盡。
下一刻,他端起酒壺,來到沒有一絲醒來之意的伯墨居跟前,将手中的酒倒在那花瓣枯萎的地方。
似乎還不過瘾,他又把酒壺倒扣在伯墨那張沉睡的臉上。
“嘩啦嘩啦”直到酒壺倒不出一滴酒來。
計無雙安靜的看着師父發瘋一樣的舉動。
他知道這種瘋狂之下掩蓋的事那種無力回天的挫敗感。
他沒有勸阻,因為他也想這樣幹,他也想一個人呐喊,一個人喝的伶仃大醉,希望醒來之後這一切就隻是個幻夢。
他無奈歎氣,人的一生到底在為什麼而活?
他慢吞吞地走到剛才師父站着的洞口,能清晰的看到無數道星星沖他眨眼。
月色皎潔,星火通明,可這些都太遙遠了。
他伸手夠不到萬千繁星中的一顆,就連那清澈的月光也是虛的,隻要一片烏雲就可以完全遮掩它的光芒。
師父剛才剛才又看到了什麼?
是和他一樣的傷感和迷茫嗎?
他回過身,扭過頭,師父正坐在伯墨居跟前發呆,在閃爍的燭光下,憔悴蒼老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