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深裡下意識蹒跚着後退了一步,雙手護住背着的姐姐,警惕地看着突然出現的女人。
對方所說的藥讓她心動,而提出的條件又讓她回想起不久之前發生的不愉快的經曆。
“我為什麼要信你?”
将斂聞言,又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個少女。
對方面孔生嫩,估摸着不過才十六七歲的年紀,衣着打扮有别于亂葬崗内的人,身上被血污覆蓋。
她準備探尋亂葬崗的時候,第一反應是從北面,也就是亂葬崗的入口開始。
等真正開始走時,将斂才發現這個亂葬崗真的很大,白澤說她的小屋的位置是亂葬崗偏南,更靠近中心地帶。
即使如此,将斂除卻少量的休息時間外,也花了兩天時間才摸到北面,也就是入口處。
這才來了沒多久,就在暗地裡看了半場戲。
被追殺的姐妹,遍地搜尋的人。
将斂暗中觀察了一會,直到現在才選擇出現,說出了那番話。
對方的疑慮在情理之中,将斂表情不變,說:“我并不保證我的藥能救你姐姐的命,但能保證定然是有效的傷藥,所以條件是,你的姐姐若能因為我的傷藥而保下一條性命,你們便一并進入我的宗門。”
“如果你能接受這個條件,那我可以在這之前,立個天道誓,保證入宗之後,不奴役,不壓迫,不行傷天害理之事。”
花深裡看着将斂,發現對方的笑意并非是揚起來的假笑,更多的是無意識的,風輕雲淡中袒露出來。
話語的最後,神情中流露出一絲笃信。
花深裡無法拒絕這個條件。
“而你也需要立個天道誓,應答之後,不背叛,不離棄,與宗門共進退。”
将斂看着她說:“若你實在不喜這個宗門,十年以後,我便允許你們退出。”
十年。
對有些天資的修士來說,十年可以說極短。
安靜下來的時候,花深裡能感受到背上姐姐呼吸時胸膛微弱的起伏,她不敢再拖延下去,連忙點了頭。
“我答應你。”
兩人互相立了天道誓,天空中平白浮現一道光,沒入兩人的心髒,至此,兩人的誓言便在天道的監督下,若有違背,便以生命為代價。
天道誓立了之後,将斂唇角的笑意反倒隐匿了許多,她左右看了看,随後平白掏出一張木闆來。
“讓她躺這裡吧,地上髒。”
将斂拿出愈合粉,看花深裡小心翼翼将背上地人平放到木闆上後,才把手中傷藥遞給她。
系統介紹說:愈合粉,凡品傷藥,治愈外傷水平為凡品之最。
凡品之最,能治愈什麼程度的傷将斂也沒底,足夠她拿來作為談判條件的同時,面對一條人命,也是她能拿出來的最好的傷藥。
花深裡的姐姐受傷的腹部,傷口太大,但死亡原因更多的可能是流血過多。
看着花深裡小心翼翼地清理姐姐的傷口,将藥粉敷上。
将斂本來是面無表情的,但過了一會還是沒忍住歎了口氣。
她再次掏出什麼東西來,扯下其的幾縷根須,用布包着攆了下,然後又遞給花深裡。
“這個,讓你姐姐含着吧。”
花深裡此時已經沒有流淚了,比起之前,此時她的眼睛顯得幹涸,但看着将斂的眼神中卻沒那麼深的警惕了。
“這是什麼?”
“百年的人參須。”
這是她用的第二顆随機種子種出來的,咨詢過系統之後确定為百年份。
将斂這次出來,還想着能不能找個鎮什麼的,看看這個人參能值多少靈石。
現在少了一點根須,恐怕價值得打一點折扣。
花深裡愣了愣,接過後自己下意識地看了下,随後拿去,小心翼翼給躺着的人喂下。
傷藥很快見效,傷口止住了血,姐姐的情況好歹沒再繼續惡化。
花深裡不知道該不該松一口氣,但愣愣地看了姐姐一會後回過神,又看向将斂。
“我叫花深裡,這是我的雙胞胎姐姐,花尋路。”
她沒再說什麼,隻不過現在暫時,也不需要再說什麼,将斂笑了笑。
“我叫将斂。”
簡單的自我介紹後,兩人之間又陷入沉默。
過了一會,将斂搓了搓手臂,看了下天色,“一直待在這裡也不妥,我記得還有人在追你們吧?他們可能還在亂葬崗。”
花深裡被說動,眼睛微眨,看向将斂。
“那我們去哪?”
“亂葬崗。”
将斂指向深處。
花深裡沉默了下,卻沒反駁,而是站起來。
兩人一起去搬躺着人的木闆,都是修煉過的人,木闆的重量對他們來說十分輕松。
将斂走在前面帶路。
又過了會,花深裡開口,“你是亂葬崗裡來的吧?”
将斂看看自身。
“嗯,應該很明顯。”
“那你的宗門在哪裡?”
“亂葬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