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麼多年從來沒有見過爸媽吵架,從來沒有聽到父親一句抱怨,從來沒有看到母親臉上一條皺紋,他們的愛情到底是什麼時候破碎的,葉許桉不得而知。但是他知道,如果爸爸媽媽都沒有辦法在一起一輩子的話,就沒有人會在一起一輩子了。
葉許桉那時候接到媽媽打來的電話,他窩在被窩裡面哭了一整天,課也沒有上,飯也沒有吃。本來已經睡的很熟的葉許桉卻被窗外的雷聲吵醒,他害怕了,他給陸厭打去了電話。
“叔叔阿姨,為什麼離婚……”陸厭的嗓音也是顫抖的。
“我爸外面有人了,我媽也是,他們早就各過各的了,隻是因為我還要高考,所以一直沒有離婚,我一去南京他們就去了民政局。”葉許桉的聲音很輕很輕,輕到差點被呼吸聲蓋過了。
陸厭伸出顫抖的手撫摸上葉許桉的臉頰,替他擦去眼淚,“桉桉,不怕,我在。”
“不,陸厭,你也會走的,隻是時間問題。”葉許桉閉了閉眼。
他很愛陸厭,他想要和他過一輩子,可是一輩子太長了,大家都拿不定之後會發生什麼事情,看似堅不可摧的愛情可能隻會因為一杯飯局上的酒就全盤崩塌。
愛不堅固,愛是脆弱的,短暫的。但它真的太美好了,以至于好多人都去賭,去賭自己是那個特例。
陸厭擁抱的力氣加重了幾分,“我不會走,我會給你一個保障,我會讓你這輩子都安心。”
葉許桉身體脫力,“陸厭,我們在這兒沒有家了,等你爸媽的葬禮辦完我們就離開好不好?”
他們好像都是被命運抛棄的人。
陸厭明明從小就跟着爸媽到處飛,可是在他上大學之後爸媽卻在這個城市定居,因為那所謂的妹妹不習慣一直轉學。
葉許桉明明從小都是在幸福美滿的家庭中度過的,可是在他上大學之後才得知爸媽的心早就不在一塊兒了。
現在的他們站在一塊就像兩根路邊的狗尾巴草,看起來是自由的象征,其實隻是沒有人要的野草而已。
野草随風,那我的少年,你們也随風永遠自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