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實,周酌遠從來沒有說要求他怎麼樣,從來都是他自己在這裡腦補。
壓抑的氣氛一直延續到晚自習結束。
季和照例同周酌遠呆到了最後,班裡其他同學都已經走完了,他時不時擡頭看看。
在終于做好心理準備要開口時,周酌遠像是感應到一般,起身去上廁所了。
季和憋着的一口氣瞬間被戳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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廁所不像往常那樣安靜,有幾個男生圍在窗口,小小的空間裡煙霧缭繞。
周酌遠煩躁地擰緊眉心,徑自入了一個隔間。
他沒打算惹事。
這群人卻沒打算放過他。
從隔間裡出來後,迎面一盆涼水澆了他滿身。
領頭的男生叼着煙,輕蔑地笑了:“還擔心你晚上不來呢,好學生,這麼愛學習啊?”
周酌遠的第一反應是柳闊找的人。
男生很快否定了他的推測:“關琦那個慫貨之前打我們不是很嚣張嗎?喊他出來倒是不敢出來了,還得我們過來堵你。他既然為了你和我們動手,現在不至于把你一個人丢這裡吧?”
周酌遠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是受了無妄之災,他想起來關琦之前說把罵過他的人都打了一頓,既然罵過他,也就不用給什麼好臉色了。
他冷笑一聲:“關琦為我動手?你們算什麼東西?他又算什麼東西?”
男生咬牙切齒:“你這嘴真是什麼時候都那麼臭。”
他們似乎是想要等關琦過來,周酌遠卻不在乎那麼多,直接撲上去給了那個男生一拳,和他扭打起來。
關琦能把他們一一打過,證明這群人也都是草包,周酌遠這種不要命的打法真讓他揍到對方好幾下,旁邊的人七手八腳地去拉周酌遠,連敲門聲都沒有聽到。
男生臉色難看地站起來,看着被幾個人按跪在地上的周酌遠,罵道:“真是個瘋狗!”
周酌遠就算在周家再怎麼不受歡迎也姓周,他們不敢下狠手,場面正僵持着時,一群人被窗口一聲巨大的“嘭”吸引了注意。
關琦扶着窗,從外面翻了進來。
已經入了冬,關琦隻穿了一件毛衣,臉上還在不住流着汗。
男生滿臉震驚:“靠!這可是五樓!”
關琦黑着臉走近,按着周酌遠的人忍不住松了手。
周酌遠扶着膝蓋站起身:“看你給我惹的好事。”
關琦轉身擋在他的面前,額角青筋直跳:“我和你們的賬以後再算,現在趕緊滾,不然就等着背處分吧!”
男生費了這麼多功夫可不是為了被他一句處分吓退的,正準備動手,卻聽到門口季和的呼喊:“周酌遠,你幹什麼呢?掉廁所裡了?”
一群人灰溜溜地從季和面前走過。
季和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們。
周酌遠也想出去,被關琦拉住了,他沒好氣地問:“幹嘛?我現在很冷,要回去換衣服。”
季和聽到他的聲音,趕忙跑了進去。
裡面兩個人的頭發都濕透了,尤其是周酌遠,衣服和褲子都在不斷地往下滴水。
季和感覺自己腦中嗡了一下,怒氣直沖他的大腦:“是剛剛那些人?他們欺負你了?我這就去找他們!”
他這樣說着,就要去追那些家夥。
周酌遠頭疼得狠:“你追什麼追?好不容易走了你還要把他們追回來?這件事和你沒關系,你别到處亂說。”
季和不甘心地轉過頭:“可是……”
“行了,我又沒吃虧,他們不敢打我,你鬧大了說不定我還要給他們道歉。”
周酌遠确實沒吃虧,除了那盆水讓他顯得有些狼狽,臉上還是幹幹淨淨的,冬天穿得厚,拳頭落在身上也沒多疼。
季和看他确實不像有什麼事的樣子,才不情不願地走回來。
作為周酌意的朋友,關琦同季和私下裡接觸過幾回,算得上見面會打招呼的交情。
往常關琦對他還是比較熱情的,但是這一次他沒有搭理季和,仍舊拉着周酌遠不放:“你這樣出去肯定要生病,把衣服跟我換一下。”
周酌遠覺得他有點好笑:“你穿得比我還少,而且你以為自己好到哪裡去嗎?都是汗。”
關琦的表情忽然窘迫起來,他收到消息一刻都不敢耽擱,連外套都忘記穿了。
季和原本也想這麼說,卻被關琦搶了先,聽到周酌遠拒絕了才插話:“跟我換,我讓司機進來接我,你生病才好沒多久,别又病着了。”
周酌遠被凍得嘴唇發白,教室離宿舍還有一段距離,他猶豫了一會兒,最終沒有選擇逞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