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酌禮看着看着有點心煩,打開手機準備處理一下工作。
周酌遠發現他的舉動,緊張地放下碗筷:“周酌禮……”
“幹嘛?”他頭也沒擡,對周酌遠沒大沒小的稱呼已經脫敏。
“你能不能不要跟他們講?我是不知道喝這個對胃不好,之前别人請我喝也沒有事情,你要是跟他們講,家裡又要雞飛狗跳。而且周酌意也會擔心,他身體不好,别讓他擔心了。”
回來之前,周酌遠曾向祝婉再三發誓,一旦生病就直接申請退宿,爽快得不行,現在又推三阻四的想要隐瞞。
周酌禮關上手機,盯着出爾反爾還想讓他當共犯的周酌遠,露出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你不是很讨厭小意嗎?裝什麼裝?”
周酌遠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裴鶴,見他沒有什麼異樣才繼續道:“你管我裝沒裝?他會擔心我是事實。”
周酌禮沒有評價這句話:“之前是誰說不需要我背鍋的?”
周酌遠臉色變來變去,他并非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人,從來沒有什麼道理說這個世界上隻有周酌遠一個人可以記仇。
“對不起。”
周酌禮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
周酌遠不肯再說,又端起碗開始吃飯。
他的犟驢弟弟居然在跟他道歉,周酌禮像是看到水往高處流一樣不可思議,但是很快,這股興奮平複下來,他明白周酌遠是害怕被逼退宿。
難得有拿捏周酌遠的一天,周酌禮将手機倒扣在床上:“可是你直接叫我的名字,這樣很不禮貌。”
周酌遠吃飯的動作頓住,他慢慢放下碗,胸口劇烈地起伏,結痂的嘴唇一張一合,卻沒能吐出來一個音節。
僵持了半天,他終于放棄,重新端起碗往嘴裡塞飯,之前是在小口小口吃飯,現在是在塞飯,嘴巴塞得鼓鼓的,唇上的傷口險些崩裂,眼尾開始泛紅,不過很堅強地沒有掉眼淚。
周酌禮瞧着他這副模樣,心逐漸涼了下來。
讓他叫哥哥,是比說對不起還要為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