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覺得有些不堪回首,閉了閉眼才說,“沒搶救過來。”
母親那時候都退休了,她和孩子們都能幹,柯柯也畢業分了工作,她老人家應該過過好日子享清福了才對,沒想到……
誰也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個先來到。
洛恩怔住,茫然的摸了摸胸口,在想原來原主還有情緒殘留的嗎?
有點,有點難受诶。
她胡思亂想的時候,一雙手落下來摸了摸她的腦袋,然後下滑,攬住她的胳膊将她抱進了懷裡。
洛恩茫然地看過去,看到女人微微側低着頭看過來,淺琥珀色的眼眸裡飄蕩着浮光,她輕聲說:“節哀。”
洛恩眨眨眼,好像在這一瞬間突然有一種奇怪的情緒攫取了她的心神,她無法描述這種感覺,隻是覺得它包裹住了那份難受的果,帶着它慢慢沉底。
“我怎麼,怎麼不知道?”洛恩好半天才找回來自己的思緒和聲音,抿了抿唇問道。
洛英注意她的神情,“你大母走的時候,其實還在想着能再見你一面的。”
“但當時有點來不及了,她,她走的太快了,回光返照一樣說要把你帶回來,帶到她眼前看一看,我跟她保證完就走了。”
“我,我……”在單位裡向來冷靜從容的洛工第一次在家裡如此緊張,沉默一會兒才低聲說:“對不起,母親想先把你弄回來再告訴你這些事。”
但她沒有把洛恩弄回城裡。
“阿英。”徐秋蓉叫了她一聲,伸手過來握住女人的手腕,轉頭對女兒說:“是我的主意,你要怨就怨媽吧,媽對不起你。”
從大母去世到現在,怕是有兩年多了吧,兩年多,她一直沒有收到消息,得到絲毫風聲。
洛恩心情有些複雜。
等等,不對,原主收到的那些書是家裡人直接寄過來的,都很有用,甚至還有78年恢複高考之後考過的真題卷,搜集這些可不容易。
洛恩想起來這個,便打開小輔助系統悄悄查了一下,原主今年考上的是滬城大學來着,這是當時首批恢複招生的大學之一,也是後世出了名的重點院校。
這時候洛明欣終于品出來了不對勁,小心翼翼地瞅了眼母媽和姐姐,退到一邊去不敢出聲。
洛恩一直沒說話,陸和卿便瞥了她一眼,主動接話說:“嶽母嶽娘,恩恩剛回來還不太适應,有些話咱們晚點再談?”
剛見面就攤牌說這些,确實好像在把孩子往外趕一樣,徐秋蓉連忙道:“對對,是媽媽太急了,恩恩不要誤會了,媽媽沒有别的意思。”
說這些她其實還有些别扭,但剛才上腦的那層熱血降下去,她也覺得前頭說的話不合适,立刻放開洛英的手道:“我和你母親老糊塗了,你不要跟她一般見識。”
說着她還在瞥洛恩的神色。
洛恩注意到了,但臉上沒什麼特别的表情。她把女人的手從肩膀上拿下來,看向陸和卿。
世人常用冰肌玉骨形容美人,陸和卿的膚色雖然稱不上這個詞,她某些方面卻有些這種特性,明明一路舟車勞頓,頭上都冒了汗了,她身上卻還有些淺淺的涼意,出了汗卻不是那種臭味兒,而是一種淡淡的,無法形容的,或許可以稱之為女人味的東西。
洛恩大腦思維漫天飛揚了一會兒,一低頭,對上了女兒咬着勺子仰頭看過來的小模樣。
她忽然就心軟了,抿了抿唇道:“晚點再說吧。”
她低頭捏了捏女兒的小臉,淡淡道:“媽,有洗澡水嗎?”
畢竟,她的任務是陸嘉卉而不是原主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