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你的月步沒有破綻。但是我就躺在樹杈子裡睡覺,隻是沒有出來而已。”傑希說着,叼着葉子躺上床,“害,在房間裡總是有那種味道,我受不了,就出去了,那還有隻猴子在搗亂,我也趕跑了。但是怎麼說床都比樹杈子更舒服啊,你之前說咱們一起睡來着,現在還算數嗎?”
卡米莉亞默默躺下,“你覺不覺得這裡都怪怪的,我說的不是貴族那種傲慢,而是格萊蒂絲的要求。”
“啊,貴族嘛。”
開着燈聊天,傑希卷了卷被子,依舊在嚼葉子。
“他們就是有令人驚奇的能力,态度差到不行,但是格萊蒂絲的确怪,她身上的氣味和我白天聞到的一模一樣,一整天,我身邊都是這種氣味,話說你這裡也有,你真的沒聞到嗎?”
“一點也沒感覺。”
“什麼鼻子啊,真是,就感覺一點也不好,就像在被偷窺一樣。”傑希嘟囔着,突然越來越小聲,“說不定她是吃了透明果實的透明人,現在正在偷窺着我們,隻是沒發現而已。”
“有可能。但是我有一個陰謀論的說法,”卡米莉亞忽略掉這個說法,“你記不記得中校和我們說的是,家主失蹤?但是格萊蒂絲很笃定地給她父親準備辦葬禮,下午我聽見一個女仆小姐說漏了嘴——說的是‘逝世’。雖然這是人家自己的事,但怎麼說一點悲傷都沒有,我覺得有點奇怪呢。你怎麼看?”
傑希嗅嗅鼻子,自顧自地說,“沒有那種味道了!”說完,她突然從床上彈起來,“我知道了!”
“什麼?”
“我知道——她一定是透明人,我的猜測是對的。就是她在偷窺,所以我剛剛說了,然後味道就消失不見了。”
“是嗎?”皺着眉頭,突然又被帶偏了,卡米莉亞用力聞了聞,“可是我真的聞不出來有什麼區别。”
傑希又躺下,“算了,我已經說一天這個事兒了,你們都不相信我。現在也無濟于事。反正又不用我們幫忙,她這麼說我們就怎麼做也挺好。不過今天你提的那個時薪還挺有意思。”
“呐呐,不是我們不相信你呀,是我們真的聞不到。”
“因為我的鼻子很靈敏,都跟你們說過了。”
卡米莉亞不知道怎麼回複,她真的聞不到,但是這樣一說,自己又覺得傑希的話有點道理。她不是喜歡随便開玩笑的人,今天一天到處都在說的什麼奇怪的味道,别人都聞不到是一方面,但這也不意味着就是傑希撒謊,真是抱歉啊,卡米莉亞心裡道歉,自己好像還是對傑希信任度過低了。
兩人陷入沉默,就在這時,窗外發出一些簌簌的聲響,随即,一個靈活的身影就從窗戶外面跳了進來。
“遭了窗戶沒關!”傑希大驚失色。
比她還大驚失色的是看清那個靈活身影的卡米莉亞,“是猴子,是猴子啊。”
“嗷嗷!”猴子嗷嗷叫着爬在桌子上手舞足蹈。
“竟然在跳舞!”
“八嘎,才不是!”卡米莉亞一下子把剛剛的思路扔得老遠,看着猴子,心裡突然湧出一個想法,“你看它在喝茶,明顯還很喜歡喝。它主人‘逝世’之前難道也會給他喝茶嗎?”
“是很奇怪,幹嘛要強調那個逝世?人死不能複生,雖然不認識,但我們還是要做到不冒犯人家呀。”
“笨蛋,你不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他們都在騙我們,不過有一說一,有可能是中校的情報不準。”
“那可是cp6的情報。”傑希還記得當時說的重點,“中校是絕對不會騙我們的!”
“那就簡單了。”卡米莉亞說,“那就是格萊迪斯在騙我們。”
“什麼騙不騙的?她騙我們什麼了?喂,這個猴子真的好奇怪啊!”
猴子倒茶的姿态看起來十分溫順,不知道是女猴還是男猴,反正它撅起嘴唇,正在有模有樣地品茶,一口下喉,還發出了舒适的“啊啊”的氣音。
甩甩頭,這次避免注意力再被帶偏,卡米莉亞趕緊說明白:“她肯定騙我們啊。中校說的是家主失蹤,還沒有确切見到屍體,但她這幾天就要舉辦葬禮了,是心痛還是掩飾,現在還無從得知。”
“噢噢,是這樣。但是那和我們沒關系吧,現在我隻想要那個‘時薪’。”
“振作一點,你難道想不明不白地給她當工具人嗎?”
“那有什麼不好?”傑希躺下來,枕着頭,目光還看着猴子,十分悠閑,“當工具人總比當出頭鳥被打強,我已經參透了其中的道理,你不要勸我了。”
“……”卡米莉亞話頭哽住了,她想了想,竟然莫名認同,一時間想不到話反駁,反而回頭開始懷疑自己為什麼要費勁去調查。
“嗷嗷嗷!嗷嗷!Σ(????)?”
“嘭”得一聲,猴子納奇憤怒地掀翻了茶桌,那是大理石的材質,但這隻猴子直接掀翻了。
“直接掀翻了。”傑希大驚失色,“它力氣好大,是功夫猴子!”
“喂,你幹什麼!?”卡米莉亞趕緊擡起桌闆,竟然發現了一個缺口,汗顔道,“這應該算是主人家自己損壞的吧?我們不用賠的。”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Σ(?д?|||)??”
“喂,它好像在說什麼?”傑希道。
猴子上蹿下跳,張牙舞爪,一會跳舞,一會趴地做出旱地遊泳的姿勢,向前狗刨,向後仰頭撅起猴嘴唇吐水。一連貫的動作下來,看得旁觀者滿臉迷惑,不過,迷惑的同時,卡米莉亞和傑希也看得很高興。
“看來是在表演。”卡米莉亞得出結論,摸摸下巴,感慨,“前任主人教會了它很多啊。”
“有意思,”傑希咧開嘴笑了,忍不住跟着活力滿滿的猴子一起旱地泳起來,“喂,這樣真的很有意思!你也試試,有一種不顧倫理和人性的快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