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卡米莉亞一個倒扣給人抻在了石頭上——腦袋着地,對方沒有反應過來,一聲沒吭被一拳打暈。
看他昏了過去,卡米趕緊掀起袖子查看——手臂上長着蘑菇的場面很有沖擊力,她冷靜下來,湊近去看,發現這些蘑菇莖都細細的,傘部内環褶皺極多,顔色灰白。
看起來倒不是蘑菇——蘑菇是肥肥的、可以吃的,這些明顯更像是腐木上的真菌。
“反應真慢啊,蘑菇精。”
克裡斯撿了個棍子正在戳他的“蘑菇腿”,覺得有趣,但也沒忘記關心卡米莉亞,“還好嗎?身上長蘑菇的感覺。”
“沒事,隻是有點奇怪。”卡米莉亞試着扯了扯。由于主人的昏迷,這些真菌由于失去控制而紛紛從手臂上脫落,在碰到地面的那一瞬間又化成了一陣灰一樣的東西,她仔細一看,不就是菌孢嗎?
形态和密度也一樣。
“他控制的不是蘑菇,是真菌。”
“所以這是他的惡魔果實能力,控制菌類?”克裡斯再次用腳踩了踩他的蘑菇腿,軟軟的,很有彈性,“那麼,讓人渾身長滿蘑菇的不是瘟疫,而是這個蘑菇精咯。”
卡米莉亞觀察着手臂的情況,皮膚幹淨、沒有坑陷。
很好,恢複了正常。
“隻要他失去了意識,蘑菇就會枯萎。克裡斯,我們帶海樓石手铐了嗎?”
“沒有。”克裡斯摸摸口袋,“你就是能力者,我怎麼敢随身帶海樓石。”攤手。
“那就直接把他捆起來,快醒了就再次打暈。”卡米莉亞說到做到,看地上的人有轉醒的傾向,立馬又沖腦門來了一拳。這一次明顯帶上了洩憤的情緒,他的腦袋上腫起了一個大包,馬上,在大包上又自動冒出了一個菌子。
隻是這一拳下去,她猛的卻又反應過來——
“欸?好像不對,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可疑的人,應該等他醒了立馬進行審問才對。”
她像個陡然警醒的兔子,“但是——沒有海樓石手铐會很容易被他跑掉吧。算了,克裡斯,你把他扛回去吧,我再在這溜兩圈。”
這時,地上的“蘑菇精”的雙腿又慢慢變回了人腿的形狀。
他們看了覺得還挺有趣,直到河裡又冒出一個食人魚出來準備啃卡米莉亞,她反手就一拳把魚頭錘成大餅。
克裡斯颠了颠,“挺輕的嘛,小孩子一樣,沒怎麼吃飯吧?”
“如果他動了,那就再錘兩拳,不要讓他醒過來。”卡米莉亞看着死魚落回水面被其他食人魚争相撕食,叮囑道。
克裡斯回答“放心吧”,随即往回走去,隻是回頭看了她一眼,糾結了些許,還是同樣回以叮囑:“晚飯之前,一旦有意外一定要吹哨。”
“廢話。”
回答他的是卡米莉亞踩着樹葉走開的身影,其中還夾雜着她情緒不佳的輕呵。
克裡斯撇嘴。
呐呐——抓到了一個兇手,幹什麼還不高興呢?不明白。他扛着蘑菇精,好像想到了什麼,偏頭又在他頭上捶了兩個包,随後才哼着歌走進了森林深處。
——
這邊,門卡爾上校悠悠轉醒。
他的身體稍稍一動,身上的蘑菇就像枯萎的花朵一樣紛紛落下。
優娜醫師注意到這邊的情況,大叫一聲撲了過來:“上校醒了!您還好嗎?有發燒嗎?頭疼還是内髒疼痛!”
“我身上——欸!!!”
門卡爾上校一睜眼就看見自己胸口長滿了密密麻麻的小蘑菇,他一邊大叫着一邊扯起——
“好可怕!我都發黴了嗎?我究竟睡了多久啊?醫生!醫生!快來給我檢查一下!醫生在哪裡!”
“上校,請冷靜一點。”
本來很激動的,但看見門卡爾上校這麼激動的樣子之後,優娜反而冷靜了下來,第一時間用帶了手套的手摁住他,并拿來了一系列檢查設備給他做了詳細的查看。
令人驚訝的是,原本都以為門卡爾上校要因此死掉了,但是今天他竟然又醒了過來。是發生了什麼事嗎?身上的蘑菇扯了下來,菌孢的氣息再次彌散。
優娜及時關上門,害怕這些東西一旦飄了出去會感染了别人,而門卡爾上校顯然自從昏迷長蘑菇之後就沒有任何記憶了,他現在反應過來之後,隻是覺得肚子有點餓、頭有點痛。
“真的沒有别的感覺嗎?”優娜醫師急匆匆地詢問,“到底是因為什麼才會感染上這種奇怪的症狀,請告訴我原因,門卡爾上校。”
門卡爾上校不小心吸入了兩口菌子化成的灰,口水和鼻涕都一起被咳了出來,優娜見狀趕緊用病曆本擋住臉往後退了幾步:“真是的,還沒清醒過來嗎上校?你需要冷靜下來,為我們提供更可靠的治療信息。”
“啊,抱歉。”
好不容易冷靜下來,門卡爾上校一邊吃着飯團恢複體力,一邊不甚清楚地告訴醫師小姐他昏迷之前最後的印象——
“呐,我很震驚的是我竟然都已經昏迷三天了,這聽起來就像有一個星期那麼長,但其實我睡着了什麼感覺不到。隻是夢見自己好像變成了一個蘑菇,正在腐爛的樹根裡生長,然後就在繁衍……”
“停停停!上校,請說您昏迷之前都做過什麼事情,接觸過什麼奇怪的東西,或者是吃過毒蘑菇之類的東西沒有?不要再跟我說你的夢境了阿喂。”
“啊啊,對不起。是這樣——”
“我沒有去過什麼奇怪的地方也沒有吃東西,而且更沒有吃過毒蘑菇,我不過是在帶領海兵們巡邏而已。”
門卡爾上校的臉頰塞的鼓鼓囊囊,他滿臉的大胡子都撐了起來,把他襯得像一個胖胖的毛球。
他用圓潤的手指挖了挖鼻孔,吃飽了之後心情就淡定了下來,所以他現在能更好地回想起來,當時他沒有穿防護服,在進入老奶奶他們家送完藥品時,卻在轉角處看見了一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