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力至上.34.

夜深了，軍艦悄悄地離了岸。

海浪拍打船身的聲音向來很治愈，在這樣的白噪音中沉入睡眠十分容易，但守夜的海兵們無法享受這樣的時間，他們等待着換班的人來接替自己，然後才能安心回去睡覺。

畢竟守在囚犯的身邊需要十分的注意，一旦分心，萬一出了事後果他們承擔不起。而且……

守衛們偷偷地看了一眼那個在角落裡拱來拱去的馬，它時不時會發出莫名其妙的嘶叫聲，嘶啞幹巴，就像快死了才會發出來的聲音，半夜聽來還怪可怕的。

不過應該是沒有什麼大礙的，犯人帶着海樓石手铐，就算之前有再厲害的惡魔果實能力，現在也隻是旱鴨子一個。

在海上行駛了兩天以後，卡米莉亞來看過一次，那時毒Q似乎是睡着了，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隻是身體微微起伏。

看起來真的有一點生命垂危的迹象诶。她默默地想，但這是罪犯——沒有關系，萬一路上受不住颠簸，那當然生命也就到此為止。

聳了聳肩，卡米莉亞懷着“如果在進監獄之前他就死了那就太好了”的這種想法離開了。

這就導緻在三天之後的半夜——當他的愛騎“壯壯”，即那匹病馬突然發出恐怖的吼叫聲時，大家才發現——

罪犯毒Q好像真的死翹翹了。

“讓開！檢查一下就知道了。”優娜醫師沖上來，在罪犯胸口按上了聽診器，“不對——沒有心跳了！”

“真的假的？！”門卡爾上校也聽了一下，“完蛋了，好不容易到手的業績啊。”

“喂！”克裡斯本來懶洋洋的眼睛一下子睜大了，“那是我們的業績。”

“現在問題大了。”卡米莉亞淡淡出聲，用眼神制止住克裡斯想要理論的舉動，“本來已經向兔林中将遞交了入獄請求，回信中提到的入獄條件也已經準備完畢。本來活生生的罪犯，現在隻是一具屍體，我看我們都沒有業績了。”

路上真的有這麼颠簸嗎？

還是說毒Q本人其實并不是因為他的果實能力才變得這麼病殃殃的，而是他自己本來就……行将舊木？

所以說畢竟還是老人家嗎？早知如此，難道要給他準備點軟和的枕頭，舒适的床，好好的供起來嗎？

怎麼可能啊……

卡米莉亞現在有一萬個說不出的無語，但同時她又不免注意到——壯壯的身軀也轟然倒下，它不斷喘着粗氣，看起來還竟然還是從前那種病殃殃的樣子。

離開了病病果實能力者，怎麼還會一直保持這種狀态？真是令人費解，但現在也顧不上那麼多。

“給這匹馬看看。”她說道。

優娜雖然不解，但仍舊照做了，但并檢不出來什麼。随後又請來了本部的派來的醫生——修魯博士，他現在是拉齊醫生的師傅，拉齊醫生跟着他學習一些古老的醫療技術，已經正式遞交了轉職申請。

修魯博士對着一匹馬自然是研究不出什麼，但他檢查了一番罪犯的“屍體”，這時才竟然發現這身體裡面完全沒有血肉流動的痕迹。

“這……”這個結論荒謬地連修魯博士自己都愣住了，“人生下來就是有血、肉、骨，以及心髒肺部等器官構成的生命體。他既然能夠呼吸，怎麼會……”

“菌菌果實。”

卡米莉亞與優娜同時說出這四個字。

——

與此同時，夜幕下的海洋上，一艘狹窄到隻能兩人對坐的小船正在漫無目的地漂流着。

這船上的兩人臉色都十分蒼白，美麗的月色在他們臉上都隻能顯得陰森。尤其是有人還在發出斷斷續續的哭聲，這聲音飄忽不定，又凄慘無比，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哪裡飄來的幽靈船。

“可憐的壯壯……呃嗚呃嗚……嗚嗚……”

“被海軍抓住，那可是有去無回啊。還擔心那匹馬幹什麼？”

“我雖然也很高興自己逃了出來，不過壯壯還在裡面……沒辦法，就當替我受苦了……呃嗚……呃嗚……”

“我救了你，你欠我一命。”法魯斯盯着毒Q，捂住心口的位置，“現在我要先收點利息，幫我治好我的心絞痛。”

毒Q收了眼淚，往下一躺，“真是神奇的能力啊，菌菌果實的能力者。能夠制造自己的替身，竟然還能制造别人的替身，怎麼樣？你和我合作，貢獻你的能力，我就徹底治好你。就和我們以前約定的一樣。”

“當然。”點頭，法魯斯看向他手腕位置，“我的真菌可以蔓延到範圍内的任何一個角落，我以為打開海樓石手铐的那一刻，我們的交易就已經定下了。”

“那麼……第一條，把我的馬找回來。”

“……怎麼可能？那可是海軍軍艦。”

“我的愛馬啊……”

“這種東西再養一匹就好。”法魯斯咬牙，“快點告訴我怎麼治好我的病！它每天都會折磨我，而我已經沒有耐力再忍下去了。”

“哼，小子。”毒Q擺起譜來，眼神倏地沉下來，帶着陰冷的光芒，懶洋洋地看着這個心急的年輕人，“真是一點也不禮貌，隻要是我治的病，都是有代價的，現在隻看你願不願意承擔了，怎麼樣？”

“我要怎麼做？”

“跟着軍艦的方向，然後我會告訴你怎麼做。”

……

夜色蕩漾，軍艦上卻炸開了花。

“被他逃走了，到底是怎麼做的？”

“喂，這個馬真的沒有關系嗎？看起來病殃殃的。”

“上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