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力至上.51.鄰居

兩張臉面面相觑，巴裡先露出怒色:“你是一腳把我踹暈的那個人！”

“沒有踹暈，你記錯了。”卡米淡淡道，“我隻是讓你去還債。”

“所以我現在是成了一個大窮光蛋！可惡，我本來可以延遲一會……”

“巴裡！”冰山微微正色，“這就是你曠工的理由嗎？”

“……算了，冰山先生，您叫我來幹什麼？”正色。

“這位是我們的客戶，我希望你能負責她的下一次業務，按照最高的折扣來。”

“那就是九點九九折。”吐煙，巴裡露出微笑。

卡米莉亞失去希望，看向冰山，面無表情:“兌現。”

“絕不可能！”

一陣腳步聲，幾人相繼朝着這邊走了過來。

“啊！”巴裡看向來人，突然發出奇怪的大叫聲，而且臉色漲得通紅。

“他怎麼了？”卡米不解，還有點害怕，“是對人群過敏嗎……”還沒說完，就聽巴裡繼續道——

“卡莉法，你這個不知羞恥的女人！”

“住口，巴裡，你這個奇怪的男人，别再在外邊給冰山先生丢臉了。”卡莉法——先前見過的秘書女士，穿着職業套裝走了過來，穿着得體，神情嚴肅。

“又見面了，卡莉法小姐，很高興見到你。”

“又見面了，艾米小姐。我剛剛聽說了您的損失，對于這場海嘯給您帶來的損失我很抱歉，我會根據您的下一次訂單酌情考慮折扣價。這樣說，六折怎麼樣？很合理吧。”她推推眼鏡，看起來十分理智。

卡米莉亞覺得和這位理智的女士談話更直接一些，于是和她都不約而同地忽略掉了耳邊巴裡的大叫，點點頭，“您展現出了對客戶的關心與做生意的誠意，隻是，冰山先生說的是最高折扣，六折隻是起步。三折怎麼樣？”

“獅子大開口，真是可怕。”推推眼鏡，卡莉法眉毛微微挑起，“五折，這已經是我們能夠給出的優惠之極限了。”

“真的嗎，冰山先生？”卡米看向冰山，企圖從男人的臉上找出弱點，進而讨價還價。

迎着卡莉法嚴酷的目光，冰山也想自己現在能擡起手推推眼鏡，得以遮掩一下自己心虛的表情，但很可惜他并沒有戴眼鏡。“咳咳，這個嘛——”

“四折！”卡莉法發出最後的底價，“這是您最後的機會了。”

“好吧。”沒有過砍價的經驗，卡米莉亞一聽這是“最後的機會”，就條件反射地應下了。“記下來，一定不要忘記了。”

“當然。”低頭，微微掩飾了一下微笑，卡莉法心滿意足地在筆記本上寫下這件事。

“所以現在是怎麼個情況？海嘯要多久才能過去呢？這位……婆婆。”卡米向唯一一個看起來與她不會發生經濟糾紛的老婆婆詢問道。

“大概一個晚上……咕噜咕噜——或者明天晚上，哈哈，叫我可可蘿婆婆就好，真是禮貌的小姑娘。”一邊喝酒一邊講話，可可蘿婆婆的臉上已經浮出兩坨霞紅。

“原來如此，那我就安心了，謝謝婆婆。”卡米莉亞找了個地方坐下來，沒什麼睡意，于是就靠着牆壁望着天。

過了一會兒，她感覺身邊多了一個人，轉頭一看，竟然是巴裡。

“你好。”

見她面色古怪，巴裡心裡輕松些許，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輕輕彈飛了煙灰，随即道:“呵，畢竟是客戶，我已經不在意你踹暈我的那件事了，也不計較你把我交給債主的過節。”

卡米點點頭，“早該這樣了，做人要大度，尤其是男人啊，巴裡先生。”

“……嘛，算了。”忍住額角的青筋，巴裡想自己還是忘不掉大出血的痛苦，但說到底錢是他自己欠的，不關别人的事，這位小姐也隻是樂于助人而已，當然，還有點愛多管閑事。“聽卡莉法說，我應該稱呼您艾米小姐，可以嗎？”

“當然，巴裡先生，很高興您現在變得大度了。”卡米莉亞露出微笑，她看出對方臉上那糾結到近乎扭曲的神色，一面淡定回應，一面又覺得好笑，“您一定是做了不少心裡建設才肯主動與我交流，但是沒關系，我沒這麼快下單，您可以放心了。”

“嗯，那是要乘坐海列車的意思嗎？”平靜、不要大叫，巴裡——平——靜。

“并不是，接下來我估計會在這裡待一段時間。七水之都的景色十分宜人，我很喜歡。”

“是嗎？的确。”巴裡覺得自己用來平複呼吸的心理暗示頗見成效，“那麼，您最喜歡這座島上哪裡的景色呢？”他随口一問。

沒想到他竟然會這樣問，還以為隻是個頭腦簡單的人呢。卡米莉亞小小吃驚了一把，有認真地想過之後:“一号船塢外面的傍晚。那算嗎？淹沒在昏黃光線中的水道與人行橋，個人覺得，那時候沒有什麼人來往，偶爾有鳥在水面上亂飛，很奇怪，但是很美。”

“您呢？”

說完自己的，卡米腦抽了一下，也許是見巴裡和她一起坐在角落裡，心想着或許會有共同話題，于是一時不察，口快一步主動問起。

“我嗎？”巴裡沒想到這個回旋镖會飛回來射到自己，他先是想象了一下艾米言辭中的那個景色，随後再努力回想了一下自己覺得美好的那些場景，四通八達的水道？船上的甲闆？還是賭場的大門？啊，都挺好看的。“都挺好的。”

于是他這樣道。

聽到這個回答，卡米莉亞皮笑肉不笑:“真是誠實啊，巴裡先生，我還以為您會說是賭場的大門呢。”

！她怎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