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嗣,别隻顧着看别人。”這段短暫的交流以這句話結束了,菅原注意到真嗣那轉瞬的表情變化而意有所指,真嗣卻沒想太多,隻當是普通的鼓勵,和剛剛那句不太認可的話一樣照盤全收了。
接下來的訓練時間飛快,兩周也不過眨眼,很快就來到周五早上。
出門前真嗣拎起前一天收拾好的衣服,準備直接帶去學校,接他們去合訓的車會在放學直達。
離開房門前,他打開手機又看了一眼,聊天界面和昨晚睡前一樣,停在對方回複的一句“知道了”。
上面是自己猶豫半天才發送的周末合宿訓練的報備消息,其實發出去前還以為不會得到回複,睡前看見這三個字一下子睡意全無,比平時晚了不少才睡着。
父親對于自己怎麼加入了排球部,又為什麼要合宿,大概真的一點不好奇。這些事情和大部分日常一樣,是他早放棄主動去詳細說明的部分,因為結果大多數也隻是已讀不回。
說不定對方的回複,本來也就是被自己那句“需要家長的同意才能參加”逼迫才誕生。
别想了。這不是也沒攔着。
深吸一口氣,真嗣走出門,然後仔仔細細把門鎖上了。
因為晚睡所以晚起了一些,真嗣居然在路上碰見了同社的同級生月島。對方騎着車,經過自己的時候放慢了速度,但沒有回複自己的問好。
在去社團晨練的時候又碰到了,大概是因為停車耽誤了時間,兩個人居然是先後進入球館的。這次真嗣沒再說話,對方卻是先開口,主動搭話了。
“不喜歡排球的話,為什麼不選更感興趣的社團?”
大家要拿去合宿的東西需要統一放體育館,真嗣正在放包,對于這句沒頭沒尾的問話,他沒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放好包他發現月島還在看着自己,才意識到是在問自己。
“……我也不讨厭排球。”好半天憋出這麼一句,真嗣實在是因為沒能明白對方這句話的意圖。找茬嗎?但是态度太坦然了,也不像。
“早上好啊!”交談被進門的日向打斷,他先看見了真嗣,很樂呵地打起招呼,一轉頭看見對面默不作聲的月島,又感到奇怪起來,“诶,都在這站着幹嗎?”
月島扶了扶眼鏡,很果斷地轉身走了。
真嗣自然也是沒能把剛剛發生的事情說出來,反正實際上也沒怎麼樣。加上日向是真的很喜歡排球,他情不自禁就想掩埋自己的這種并不算積極的态度。
“對了真嗣,我和你說——昨晚我和研磨聊天,他告訴我他們也有新隊員!”真嗣不說日向也就沒在意,摟上他脖子就分享起自己探知到的消息,“說主攻手哦!不過擅長什麼還不知道,研磨說,我們說不定會被吓一跳!”
“是嗎?”真嗣懵懵懂懂地配合點頭,兩個人勾肩搭背地往排球推車走。
“我就說我們也有新隊員,絕對也會吓到你們——然後研磨說非常期待新人對打~”日向說的樂呵,真嗣卻是聽得猛刹車。
日向被慣性帶的往後倒,有些不解地轉頭,對上了真嗣睜圓的眼睛。
“我也要上場嗎?”真嗣不可置信,他還以為這種對外的比賽,一時半會輪不到自己呢。光顧着想可以去觀察更多球手,完全沒考慮自己和不認識的人首次對打會怎麼樣。
非常亢奮的日向同學當然沒注意到真嗣的微妙反應,用力點了點頭。
“對啊,大家一起去,怎麼可能隻打首發隊員?訓練賽嘛,肯定都要練——很期待對吧!”說着他把那隻摟着真嗣的手抽回來,攤開掌心。
“……确實。”
算了,放寬心,不想叫烏野丢臉就盡最大力去打吧,自己這段時間訓練的也很認真。
真嗣給自己打了一針定心劑,拍上日向的手,認真點了點頭。
“對嘛!就是這個氣勢!”
真嗣非常投入地完成了晨練,又非常積極地完成了下午的訓練,然後大家一起坐上了車。
在這個世界這個時間,還是第一次不是一個人待着。雖然因為剛剛結束訓練,車廂裡的大家都在休息,沒什麼聲音。
安靜的氛圍裡,真嗣卻沒由來感到一陣心慌,好像有什麼不得了的事情要發生了。
希望隻是錯覺。他捂上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