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缽街。
——
森鷗外提着甜品走進首領辦公室,發現細微的改變後身體有瞬間的緊繃,但看清首領椅上窩着的小人後又迅速放松下來。
“太宰君,”森鷗外把東西放在桌上,歎了口氣,“未免太不加收斂了一點吧。”
小太宰舒服地大喇喇靠在首領的真皮辦公椅上,緊盯着手裡特制的小型遊戲機,沒有回話。
森鷗外有點晃神,在他還和自己名義上的學生太宰治還算相互信任的時候,太宰治也偶爾會盤腿坐在首領椅上打遊戲,這一幕似曾相識……
“哼,林太郎,我讨厭他,快把他趕出去啦。”愛麗絲站的遠遠的,不高興地跺腳。
“好吵,怎麼不通報就闖進我的辦公室裡,小心把你們拉到門口台階上斃掉哦。”遊戲機發出滴滴的獲勝聲,小太宰丢開遊戲機,假裝掏耳朵。
不,也不是很相似,至少那個太宰不會如此肆無忌憚地張揚自己對首領之位的勢在必得。
森鷗外瞬間醒神,無奈地歎了口氣——其實他并不是很擔心【太宰治】真能篡了他的位,如果上台的首領連人都不是,而是一個守護甜心,想也知道根本壓不下底下勢力的非議與頂撞。
更何況【太宰治】背後沒有任何的支持,哪怕是最親近他的中原中也都不會認可他的想法。
雖然知道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森鷗外還是對【太宰治】保持着警惕。他面上卻還是那副無可奈何的樣子:“太宰君,今天過來是有這麼事嗎?”
“哦,森先生啊。”太宰治終于大發慈悲地回應了他的話,語調懶洋洋的,“還不是麻煩的小蛞蝓,說是有事要立刻彙報給你,所以我隻好纡尊屈貴地在這裡等着咯。”
“那中也君呢?”
“因為澀澤龍彥造成的麻煩忙得焦頭爛額,某些人還在外面惬意地買甜品呢。啧啧啧,真是替小蛞蝓不值啊……”【太宰治】跳到桌上,毫不見外地開始拆森鷗外帶回來的甜品。
“林太郎!林太郎!”愛麗絲氣鼓鼓地瞪着他的動作,似乎恨不得上去咬他。
“請不要再逗愛麗絲了,太宰君。”森鷗外早已習慣了他的惡趣味,更關注他口中要立刻彙報的事,“中也君想要彙報什麼?”
“我想想,”【太宰治】像模像樣地做了個思考的動作,“好像是說,魏爾倫的那個蛋孵化了哦?”
“什麼?!”
……
雖然還是處于嚴密的監管之下,但是魏爾倫已經從地下室搬了出來,原因也很簡單,方塊蛋并不喜歡那種陰暗潮濕的環境。
他偏好獨棟的莊園,溫暖的日光,文雅的詩集,成群的飛鳥,芬芳的百合,在林蔭中漫步,于河水上泛舟,瞭望海面上的夕陽,背負星空的跋涉。
成為守護甜心的他骨子裡的浪漫主義似乎更加凸顯,連早已自我封閉的魏爾倫也不得不踏出枷鎖跟上他的步伐——哪怕身邊沒有魏爾倫的陪伴,他也會繼續自己的旅程,他甚至通過亞空間來封閉自己阻斷被傳送回魏爾倫的身邊,好讓自己得以暢享山頂的璀璨星圖。
知道守護甜心不能長時間離開守護者的中原中也得知這件事後,特地來到了地下室對魏爾倫發出了警告。
于是方塊蛋多了一個旅伴,魏爾倫還是像以前那樣,遠離人群,不和外人産生任何交集。方塊蛋也并不樂于交際,他們經常相伴走在荒蕪的小道,見證少數人才得以欣賞的美景。
如果不是港口mafia始終對他們保持着嚴密的監視,魏爾倫暫時也沒有離開的打算,方塊蛋恐怕早就已經遠走高飛,去追尋自己想要的浪漫。
森鷗外帶着中原中也抵達莊園門口時,他們都有些驚訝。關于魏爾倫的事情一直都是報告的形式呈現給他們,特地來到郊區面見他們還是第一次。
為什麼不是魏爾倫帶着蘭波來港口mafia彙報,原因也很簡單——蘭波不願意。
而蘭波是超越者。
強者能夠得到尊重,哪怕是森鷗外也不介意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見他。
如果蘭波願意加入港口mafia,那絕對是港口mafia武力值的一大飛躍。
推開沒有上鎖的雕花鐵門,莊園裡滿是綠植,廊道兩旁樹立着古典的羅馬柱,被鮮豔的玫瑰叢包繞,草坪上擺着各式的雕塑,牆上還挂着或色彩絢麗或憂傷沉郁的油畫,有的有些落灰,卻沒有看見任何傭人。
“蘭波先生非常有品味啊。”森鷗外的雙手插在黑大衣的兜裡,一路欣賞着莊園的布置。
中原中也并不了解他,他頭上戴着那頂曾屬于蘭波的黑帽子,抿着唇沒有回答。
“中也,我覺得森先生的妄想又要落空了哦。”迅速從相關的報告和這裡的布置中判斷出什麼,【太宰治】“小聲”對中原中也嘀咕,往森鷗外的心口上插了一刀。
他們在後花園找到了魏爾倫和【蘭波】。
魏爾倫坐在藤編椅上翻閱着一本厚皮精裝書,而他們此行的目标——【蘭波】還是穿的厚厚的,坐在賞花台的欄杆上,手上拿着一根羽毛寫着什麼,旁邊的亞空間方塊托着一瓶墨水。
地上有些散落的廢稿,被風吹的零散,中原中也低頭,看清了一張飄到腳下的紙的内容。
那是一首歌頌黎明與晨曦的短詩。
“日安,魏爾倫先生和蘭波先生。”森鷗外的聲音打破了文藝的氛圍,“不知兩位是否有空容我等叨擾一番?”
魏爾倫合上了書,木質的花台上還有空餘的藤椅,他示意衆人坐下。
【蘭波】沒有反應,還在斟酌着字句。
“蘭波先生?”森鷗外再度問了一聲。
落下最後一個墨點,【蘭波】回過了頭,暗藍色的眼睛裡沒有任何人的倒影,柔順的黑發因為他的轉頭從肩上滑落,嘴角微微揚起淺淡的弧度。
“日安,先生們。”他的回答慢條斯理,從容而清晰,仿佛在吟誦詩句的語調,“感謝幸運女神的垂青,讓我們得以相見。”
“我是‘魏爾倫’,請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