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知道小太宰其實在偷偷的拿自己的錢做情報網的中原中也向門口的部下詢問了一下小太宰的去向,得到的答案有些出乎意料——難得他沒有在紅葉大姐那邊喝酒,沒有去附近的居酒屋吃烤蟹,也沒有挂在港口mafia的大門口cos晴天娃娃,而是刷新在了首領辦公室。
擔心這小宰治試圖氣死森鷗外直接上位的中原中也急忙請人通報。
等中原中也得到許可進入首領辦公室的時候,【太宰治】和森鷗外的談話已經結束了,森鷗外的面前有一打雖小但厚的計劃書,上面是符合小太宰體型的字迹,正常人幾乎得拿放大鏡看才能看得清。
想到森先生要鬥雞眼一字一句地看這些螞蟻字,【太宰治】就感到開心,甯可抛棄對他來說也更為方便的電子打印,改為自己純手寫。
寫這麼一打對【太宰治】來說也絕對是不小的工作量,哪怕麻煩自己,也要給森先生找不痛快,不愧是他。
商談的結果他們彼此已經心照不宣,看到中原中也進來,小太宰直接丢下森鷗外朝他飛了過去:“哇哦,中也今天下班真早,我們去喝一杯吧,怎麼樣怎麼樣?”
中原中也也想趁這難得的空閑放松一下,對此沒什麼意見,但在他和首領告别的時候,森鷗外反而主動提起了那個敏感的話題:“太宰君,你之前對首領之位的考慮,現在如何了?”
“完——全不考慮這份苦差事了,雖然做的很爛,但森先生繼續加油幹吧。”【太宰治】頭都沒回,往中原中也的口袋裡鑽,中原中也現在都習慣了穿大口袋的黑色大衣,西裝口袋還是太過狹小,小太宰躺着不舒服會在衣兜裡對中也拳打腳踢。
“居然能讓太宰君改變主意,真是令人佩服。”森鷗外感慨了一聲,伸手把桌上那疊小紙片理齊。
中原中也對着首領點頭示意了一下,轉身向門外走去。
在出門的路上,【太宰治】“小聲”地和中原中也吐槽:“中也,我和你講,首領這位置真不是人做的,我賭森先生馬上就要秃頂了。還想忽悠我幹活,傻子才當首領呢。”
發現看不清紙上的小字的傻子首領森鷗外默默擡頭,但投射出的死亡視線被衣袋擋住:“……”
确實感覺森先生發際線越來越高了的中原中也:“……”
小宰治,你會不會太大聲了一點。
——
“準備了這麼久的計劃直接放棄嗎,費佳。”手上的手杖因為過快的旋轉速度,留下的殘影幾乎變成了一個圈,戴着魔術帽穿着白色鬥篷的尼古萊靠在牆上百無聊賴地看着時間,“唔,不過這種‘放棄計劃’的感覺也挺新奇的,也算一種另類的自由?”
費奧多爾坐在待客室的椅子上翻看着一本雜志,看起來非常有閑情逸緻,他身側站着謙卑地為他倒咖啡,從不發表任何質疑的伊萬:“因為那是注定失敗的計劃,果戈裡。”
如果不能使用【書頁】,那麼栽贓計劃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不過逼迫那人直接發動襲擊也不失為一個好主意。
翻完最後一頁,他合攏雜志,站起了身:“應該差不多了。”
“來訪的我們都被關在這裡,是誰在外面幫費佳執行計劃呢?真好奇喔。”尼古萊手上轉動的手杖猛然止住,起身理了理衣服,走到了門邊,毫無征兆地一腳踹開了大門。
外面看守的人一驚,立刻舉槍警告:“首領吩咐過,談判開始之前你們不準出來,快回去,否則我就開槍了!”
尼古萊笑眯眯地站在原地,在這人身後的守衛悚然的目光之中,一隻戴着白手套的手握着一把槍從他的後方伸出,對着他的後腦勺扣下了扳機。
鮮血在地上緩緩蔓延開。
其餘的守衛當即開始反擊,并且向對講機裡請求支援,但直到他們全部倒下,也沒有任何的回應。
“哇哦,看來我們的新夥伴很能幹哦。”踢開擋路的垃圾,尼古萊輕而易舉地推原本開上了重重封鎖的鐵門,守衛橫七豎八地躺在走廊中,全部面容平靜,仿佛隻是陷入了沉睡。
他們一路暢通無阻地走到了核心區域,地上癱倒的屍體越來越多,但可怕的是幾乎沒什麼反抗痕迹。
整個基地都悄無聲息,再加上滿地死因不明的屍體,讓這荒誕的一幕仿佛恐怖片中才會有的場景。
直到抵達了防衛最森嚴的中心,他們才看到了出來後唯一見到的活人——他們的目标,該組織的首領普希金,同樣毫無聲息地躺在地上,唯有胸膛的起伏證明了他還活着。
尼古萊悠哉悠哉的腳步停住,沒被面具遮住的單眼鎖定了飛在普希金前方俯視着他的小小人影上,握着手杖的手不自覺地收緊。
戴着毛絨護耳帽,圍着厚厚保暖披風的身影顯得軟軟絨絨的,隻看背影像極了一個可愛的小飯團。
費奧多爾帶着伊萬跟在他身後走進了房間,似乎并不驚訝:“看來這裡人的罪惡确實足夠深重。”
“是啊。”那道晦暗不清的身影轉過來,深葡萄紅色的雙眼在昏暗中泛着深邃瘆人的紫光,“他們培育出了惡的果實,收獲了甘美的懲罰。”
“多麼幸運。”【費奧多爾】微笑着用詠歎的語調宣告了這場審判的結束。
恐怖邪惡的場面寂靜了一瞬。
尼古萊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表情瞬間變得充滿驚喜,興高采烈的樣子不似作僞:“哇!又一個費佳,我要有兩個摯友了嗎?真的嗎真的嗎?這可真是——”
“太棒了!”
——
“改變計劃?為什麼?明明都到這一步了——!”雲層之上的天空賭場裡,西格瑪情緒激動地上前一步。
“這個問題你應該親自去問魔人。”他面前的男人戴着面具穿着黑色鬥篷,看不清面容,發出的聲音經過變聲器的改造顯得非常不自然,“還有,西格瑪,我不記得你有質問我的權力。”
“……”咽下湧到喉頭的不甘,西格瑪雙拳緊握,低下了頭,眼底滿是壓抑與憤懑。
男人離去後,西格瑪獨自一人坐在桌前,雙拳憤恨地錘在桌子上,緊握的拳裡指甲深深地嵌入了皮肉,他卻恍若未覺。
對于多次被榨幹利用價值抛棄的他來說,賭場就是他的“家”,是他的一切,他不能接受就因為費奧多爾的臨時退出,讓他再次失去這個他唯一能發揮價值的地方。
他甚至想過當即聯系費奧多爾質問他如此輕易地否定他這麼多的努力的原因,卻最後還是沒有發出那條信息。
在那位深不可測的費奧多爾先生手下,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隻是對方手中一枚可有可無的棋子,而棋手沒有對棋子解釋的義務。
低低地喘息了幾聲,平複下心情,西格瑪臉上再度揚起熱情的笑容,從容地走出門外——他還不能放下這份工作,無論他明天是否還能在這裡。
……
結束了一天的忙碌,西格瑪疲憊地推開自己房間的門,精疲力竭地倒在鋪滿了顧客資料的地面上。
他的異能力并不強大,頭腦也并不聰慧,唯一能做的隻有依靠自己的努力,讓每個顧客都賓至如歸,讓賭場經營蒸蒸日上,哪怕這會耗幹他所有的精力,但這是他找到自身價值感唯一的方式。
而他的付出在利用他的人眼中不過是一個無聊的笑話,他以為自己找到了歸宿,但賭場也終究不是他的家。
過了好一會,西格瑪才揮散混亂的思緒,強迫自己去洗漱休息。
……
尖銳的鬧鐘聲響起,胡亂揮舞的手拍掉鬧鐘,西格瑪睜開了朦胧的睡眼,準備迎接新一天的工作。
他的腿微微一動,感覺好像貼到了什麼溫熱的東西……
西格瑪一驚,睡意瞬間無影無蹤,他慌張地縮到床頭,摸到床頭櫃上擺着的手槍,離異物感傳來的地方遠遠的,警惕地看着被被子掩蓋的地方。
等了好一會也沒有動靜,他終于伸出手一把掀開了厚厚的被子。
一顆左右粉白拼色的蛋在軟軟的床墊上壓出了一個小坑,無害地躺着。
西格瑪眼前一黑。
天殺的,誰在用“書”創造他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