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匪一走近,嚎叫聲越大,隻得站住說:“你先起來。”
走到門口的扶深庭和席昭冷不丁撞上,竟是吃到如此大瓜,兩人對視一眼,最後扶深庭實在沒眼看葉楚瀾那樣兒,大步上去直接給人拎起扔到沙發上同,大吼一聲:“嚎個屁啊,嚷嚷啥,想整棟樓的人都聽到是麼。”
葉楚瀾看到扶深庭和席昭,情緒才穩定一些,一搭一搭地抽啜着。
扶深庭隻覺實在沒臉,對着司匪抱謙笑:“那個,司董,我們啥也沒聽見哈,您放心。”
司匪大大方方地坐下,一手搭在沙發上,神色間全是坦蕩,側頭看着哭得眼紅一片的葉楚瀾,好笑:“你哭這麼傷心幹什麼,我又不會遷怒你。”
葉楚瀾瞪大淚眼,一副不敢相信:“不生氣,不怪我,原諒我麼?”
司匪“嗯”了一聲:“又不是你幹的,我犯得着跟你計較麼。”
葉楚瀾呆滞一秒,突然大喊一聲,生撲司匪,像無尾熊似将人勒住:“太好了,司董,哥,你就是我親哥。”
司匪渾身一緊,皺着眉頭倒吸一口涼氣,捏着葉楚瀾手腕将人扒開:“遠點遠點兒,髒死了盡蹭我身上。”
席昭看着司匪神色晦暗莫名,扶深庭剝了幾顆花生,給司匪倒了杯酒,心想,扯淡,又壞菜,馬上那人就會來,真真是被葉楚瀾這傻貨坑死。
司匪端起酒杯剛送到嘴邊,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覆蓋住杯口,轉而奪走酒杯,司匪擡頭一看,竟是晏策,瞳孔驟然瞪大,扭頭看像扶深庭:“你連他也請啦?”
扶深庭還未來得及說話,就見葉楚瀾呆如木偶地仰頭看着晏策,又抽筋似地轉向司匪,最後“咚”一聲砸在沙發扶手處,暈死過去。
死去吧!
扶深庭暗恨,恨不能一把掌拍死葉楚瀾,簡直無顔以對司匪,勉強擠出一臉強顔歡笑:“那個,晏董與小葉子相熟,就想着大家都是朋友 ,一起聚聚嘛。”
世界真特麼小,司匪無力吐槽。
晏策挨着司匪坐下,神色沉着:“有傷在身,不宜飲酒”,說着,将手酒一飲而盡。
扶深庭裝模作樣地咳了一聲,按響房鈴,服務員開始上菜,滿滿一桌,全是精貴佳肴,扶深庭率先起身,舉起酒杯認真對司匪道歉:“司董,上次酒局之事,是我思慮不周,實屬抱歉,今日特地您賠個不是,我幹,您随意。”
晏策給司匪杯中倒了茶水遞上,司匪接過起身飲盡,“無妨,反正我也沒吃虧,砸了扶總的包間還請擔待。”
扶深庭哪裡會在意這些,當下擺擺手:“這是哪裡的話,司董敞亮人,您這朋友我是交定了。”
席昭話不多,戴了手套專心給扶深庭剝蝦,司匪正餓着,筷子伸到魚碗裡,看中的那一塊就被晏策夾走了,舀了碗清淡的瘦肉粥放到他面前,司匪氣悶不已,看得扶深庭憋笑得直抖,半開玩笑:“晏哥,以前吧,在生意場上,老覺得您跟個機人器似的,天天守在麒麟踏火樓頂,活着都沒意思,倒是沒存想,私底下還是這麼體貼周到的人。”
晏策吃相優雅,寬大的手握着青竹筷子,動作慢條斯理,五官立挺,臉上少有表情,給人一種淡漠疏離,唇齒微動後咽下食物,才開口:“以前不好,現在在慢慢變好。”
扶深庭深以為然,主動跟晏策碰了杯,轉而對司匪關心一問:“晏哥這麼照顧,司少這是傷了?”
晏策:“跟家裡保镖打架,傷敵一千,自己損八百。”
席昭手上一停,錯眼看向司匪,扶深庭倒吸一氣,乖乖,晏策的保镖什麼級别,那都是重金挖來的一流好手,看情況,還是貨真價實的真幹啊!
扶深庭哈哈一笑,給晏策續滿酒,轉了個話題:“司徒家回歸的千金,聽說跟司少關系不錯。”
司匪:“高中時的同學,也是很好的朋友。”
扶深庭了然,司徒家的亂攤子,看來司匪鐵定是會插一腳,隻是這”朋友“二字一出,晏策的臉色明顯愠沉幾分。
席昭突然插話:“司徒慎前幾天看上一塊地,在南邊,星羅世家最近的一個項目裡應該是用得上。”
司匪一眼對過去,兩人心照不宣,晏策低頭吃菜,沒什麼反映,倒是扶深庭,似笑非笑地看了席昭一眼。
一頓飯吃完,扶深庭還想開桌麻将,晏策截住,說司匪要回去休息,倒也不好強求,親自将人送到門口。
大門口路邊停着兩輛車,度楓見司匪出來,就要上前接人,晏策站在身後将人往懷裡一撈,扣着肩膀就要往布加迪邊上走。
度楓哪裡肯依,上前就要搶人,蘇木橫了過來擋住,皮笑肉不笑:“度哥,我們先生會照顧好司少爺的。”
度楓一腳踹出“邊兒去”,擡手就去拉司匪,司匪被扯得眉頭狂跳,順着度楓的力道就要鑽出晏策懷抱,被冷不丁一個手刀,被晏策直接劈暈在懷裡。
“艹”
度楓大罵一聲,顧不得留手,一拳轟出就要直接搶人,晏策抱着司匪單手怼上,沉悶的碰撞聲炸開,兩人均是後退數步,蘇木擋在晏策身前,晏策不欲與度楓糾纏,抱着司匪朝車子走去。
扶深庭面色肅然,上前幾步搭住晏策肩膀:“晏哥,司少爺瞧着不大好,要不先送醫院瞧瞧?”
晏策看了眼搭在肩上的手,低聲:“我會安排的。”
席昭握住扶深庭手,輕輕搖了搖頭,扶深庭收回手,不再阻攔,晏策将人放到後座扣好安全帶,轉身去開車。
度楓眼見人要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劫走,氣得兩眼發黑,一腳往死裡踹向礙事的蘇術,“咚”的一聲,蘇木一聲慘叫撞碎門口護攔倒飛摔在地上,又掙紮着爬起來繼續阻攔。
“你TMD找死是吧。”
度楓神色發狂,瞳孔泛着殺氣騰騰的赤紅,鎖喉手鋼鐵般扣向蘇術脖頸,席昭腳下一動,閃身扣住度楓手腕,度楓頓覺手腕如被精鋼鉗住,臉色刹時難看,暴戾氣息撲面卷來。
席昭小聲:“司匪什麼能耐作為他最貼身之人你應該清楚,若他不願意,誰能帶得走他。”
争執間,車子轟鳴,音浪震響中駛離路面,度楓手臂一翻,在席昭卸力的同時争脫鉗制,看着遠去的布加迪暴跳如雷,罵了幾句粗口趕緊跑去開車,蘇術按着胸口,狼狽的跟上。
扶深庭有氣無力的哀嚎一聲,“我這店跟司匪犯沖,以後約他得換地兒。”
席昭好笑地拍着扶深庭後背安慰:“那個度楓,不止是司機那麼簡單,剛剛身上散發出了血腥氣息,是有人命在身的,不是一條兩條的那種。”
“那是哪種 ?”
扶深庭腦子極好使,想到第一次與司匪的見面,立即掩口,小聲:“跟宗政營是一類人?”
席昭點點頭:一個司機尚且如此,那司匪的身份就更加不可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