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山主峰山巅。
寶船一路往正南方飛,直到停在一座郁郁蔥蔥的山峰頂前。
“下來,跟在我身後。現在要到堂皇殿拜見掌門和長老,舉行入門儀式。”
大丫暗想一路走來逍遙宗竟沒有正式的山門,就連個逍遙宗的石碑都沒有。
玉階再次伸出,大丫她們新弟子已經混熟了,三三兩兩攙扶着走下船,其餘四十九位師姐師兄飛身落地,腳踩在地面帶起細小的氣流,濺起的灰塵少之又少。
她們站定後二話不說,利落地向烈風行禮後轉身徒步下山。
“入門之後你們築基之前有任何疑問都可尋我。”烈風帶着人邊走邊說,她估計在未來百年都不打算閉關,正好為她們答疑解惑。
“我會住在訓誡峰,是你們上課居住之所。”她并未多說,因為一座金黃的宮殿已經出現在眼前。
明明是有些俗氣的顔色,但在金烏照射之下,雲霞環繞之中,顯得金碧輝煌、寶華萬千,一派仙家氣象。
殿前,烈風手指一點,三十七人衣襟上的祥雲圖案消失不見。不等衆人發問,她便解釋到:“這些雲紋是從我的宗門印信之中抽出,等一會兒你們跟随掌門拜見祖師後則會浮現真正的逍遙雲紋。”
說完,烈風率先整理了一番衣着,大丫見狀提醒同伴打理儀表。
衣衫摩擦,大丫等人大多穿着的都是前日測靈的衣服,材質、顔色、形制各異,等到她們互相監督好後烈風轉身。
她身形挺拔,墨發高高紮起,雙手相抱,呈陰陽狀,大大方方地行禮:“弟子烈風攜凡間界三十七名弟子歸宗。”洪亮的聲音穿過殿門到達殿内。
兩息後,雕刻着濃淡不一的金色雲紋的殿門無聲無息大開,一股清氣白霧自門内飄渺飄然而出。
烈風打頭不疾不徐地走進殿門,跟着的小弟子們按照也有序進入,大丫是繼烈風後第二個進殿的。
她微微擡首,隻見高大宏偉的宮殿空曠又不顯冷清。空中有九把淩空的木椅,坐着服飾各異的九個人。
最中間的是一位白發、白眉、白須面容和藹的老者,一身齊紫色的道袍上用銀線勾畫着朵朵祥雲。
其他人則隻隐約看到各色靈光,多餘的什麼也看不清。
她們沒有多看,站在殿内隻覺得氣息中正平和,令人心曠神怡。
老者很快開口,沒有和她們介紹身側八人,“爾等三十有七,以稚子之身來我逍遙宗尋仙問道,勇氣可嘉。”老者慢悠悠地說。
“吾等逍遙宗人當成天地之心,不可恃強淩弱、不可遇辱思退。”他語氣嚴肅起來,聲音帶着警告,衆人腳下的霧氣因此激蕩起來。
“吾等謹遵掌門訓誡。”烈風率先開口。
有她做例,剩下的也知道該怎麼做了:“吾等謹遵掌門訓誡。”
“善。”老者含笑慈和地說,起身與八位長老一起帶領衆人穿過正殿往後殿行去。
殿内沒有絲毫燈火卻不顯昏暗,日光穿過窗口,足夠讓她們清晰地看到牆壁、走廊上雕刻的奇珍異獸和登空望遠的仙人。
後殿懸着一副畫像,畫像如同大丫前世見過的全息影像一般栩栩如生。
畫中女子身着金紅兩色的仙裙,裙上描繪着金龍、赤鳳,上衣則繪着山巒祥雲,手持一柄神光淩淩的寶劍,身後萬裡雷霆鋪天蓋地壓向下方渺小的人影。
這并不顯得她可怖反而襯出女子面對如此雷霆悠閑自得、胸有成竹的自若神态。
“此乃我宗開山祖師,清靈仙尊渡飛升雷劫之景。”老者語氣自豪地說,其他八宗裡沒有一位開山祖師能像他們祖師一樣輕輕松松渡劫的實力。
說完他手一捏,手中就出現一炷點燃的香,八位長老也随之站在他身側,烈風帶着新弟子站在他身後。
“弟子清塵,攜清風界第五百一十六屆測靈三十七名弟子拜見清靈祖師。”這時大丫才知道掌門道号清塵。
同樣是清字,是有什麼緣由嗎?念頭一閃而過。
衆人跟着掌門一起朝圖像三次鞠躬。清塵掌門随即上前将香立于像前。
奇妙得是線香憑空而立,燃燒很快,香煙袅袅飛向圖中,形成一片煙雲圍繞在清靈祖師身周,最後沒入雷霆。
最後一縷青煙進入雷雲,畫作閃爍,隐有雷聲劍鳴,畫中女子活了過來,眼睛眨了眨,衣裙飛舞,右手微動,衣袖間飛出一道霞光。
霞光精準地繞着大丫等人飛了一圈後回到清靈祖師衣袖之間。
随之,大丫發現自己手背顯現一片祥雲印迹,無感無味,如雲霧不可捉摸。
掌門右手往上一翻,她們面前飄着一塊玉牌。
“爾等速速将印迹放到玉牌上,默念你們的姓、氏、幼名,年齡即可。”
大丫将右手手背貼在玉牌上,默念信息,很快玉牌一閃失去浮在空中的力量掉入她的手中。
“此乃宗門玉牌,萬萬不可丢失!”等所有人都錄完信息,清塵囑咐一句後便讓烈風帶她們去往住所。
望着新弟子的背影,一位玄衣中年人問到:“清塵,那倆孩子是否要讓他們知曉真相?”
清塵撫了撫胡子,斬釘截鐵地說:“現在沒必要,等他們結嬰後再說罷,外面那些東西要守就讓他們守着,清靈祖師已經認下那兩個孩子了。”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什麼佛心、魔種,咱們再清楚不過,那些往事猶在眼前啊。”中年人身旁站着一位膚白豐腴的大和尚,和尚雙手合十,閉目将眼中波濤掩下。
“就是,那不過是倆孩子罷了,咱們都這樣了還有什麼容不下的?”隻見一位妖豔妩媚的女人靠在一冷冽男人身旁,語氣落寞,咬牙切齒。
“那些狗雜碎,總有一日老娘要掄死他們!”氣質出塵的清麗美婦恨恨說道。
“也罷,算算日子,距離天乾子卦象裡的算的也不遠了,看樣子就是這兩批弟子,讓人好好教着,你們也各自準備起來,終有一日要讓那些人血債血償!”說完清塵便轉身消失,餘下幾人也陸陸續續地離開。
隻留下山頂雲霧卷來卷去,注視着一切。
第二日,訓誡峰,草堂。
大丫她們腦袋上頂着毛絨絨的丸子發髻,身穿昨日從師姐手中領到的灰色道袍,雖不是每個人都合身,但也服服帖帖地穿在身上。
“今日是你們的第一堂課,今天由我一人給你們上課,不過從明日起就不一定了。”
烈風換了一身灰色勁裝,頭發高高束起,站在草堂最前面對着新弟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