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家住在高檔小區裡的聯排别墅。
莫雪汐等人抵達的時候,孟永泰正在一樓的院子裡背對着她們打電話。
“少跟我講這些沒用的道理,老子當年在戰場上殺敵的時候,你還在玩尿泥!”
“我再說一次,小雯那不算霸淩同學,她隻是在跟同學玩鬧,賠五萬塊已是看在那家貧困的份上。”
“要麼收下錢和解,要麼我讓那一家人都吃不了兜着走,這就是我的态度,你去照辦吧!”
聽到這裡的時候,莫雪汐腦海中迅速就浮現出了自己這些日子查到的信息。
孟永泰的女兒孟小雯,性格扭曲,内心陰暗,以造成他人的痛苦為樂。
上小學的時候,她曾将自己同桌的臉按進生日蛋糕裡,導緻對方被放置在蛋糕内部的竹簽插到,右眼失明。
當初那件事孟家花了不少錢,事情被定性為意外,最後不了了之。
今天從孟永泰所說的話來推斷,八成又是舊事重演。
塗江雖然不知道孟家的信息,但初次見面孟永泰就給她留下了極差的印象。
對方易怒、狂妄,不将律法放在眼裡。
這要是自己手底下的兵,早都被軍法處置了。
想到這裡塗江又有些好奇,對方看起來也就四十五歲左右。
剛才他在電話中稱自己曾上過戰場,那現在他為什麼在這裡?
是因傷退役?還是另有情況?
對于莫雪汐和塗江心裡的想法,孟老太自然是不知道的。
她一回來見到兒子在打電話便想出聲提醒。
但一聽電話内容知道自己孫女又闖禍了,她就不太敢打擾。
直到這會兒孟永泰放下了手機,她才領着莫雪汐上前:“永泰,還記得上次我跟你提過的那個針灸醫生嗎?”
“我把莫醫生請來了,讓她給你看看,治治你頭痛的老毛病。”
孟永泰向來不喜歡母親插手自己的事,他按着眉心不耐煩地出聲:“媽,都跟你說多少次了,别管我的事兒!”
“你有那閑心,不如好好管教一下小雯。”
說完,他就将視線落在了莫雪汐身上。
他早聽說自家附近的診所來了個年輕的醫生,今日一見,對方的年齡比他想象的還要小很多。
對方出診還抱着隻寵物,讓這種人來給自己看病,那不是鬧着玩嗎?
心裡有了這樣的結論,孟永泰的神色頓時就帶上了幾分嘲諷:“現在中醫醫生的門檻都這麼低了嗎?還是說現在病人的錢都挺好騙?連我媽這樣精明的人也能被你唬得團團轉。”
“你去診所實在可惜了,直接去搞詐騙吧,肯定比你當醫生撈得多。”
說完他轉身就要走:“媽,你哪帶來的人就送回哪裡去,以後不要再做這種事了。”
“等等。”莫雪汐平靜出聲,“你已經接連失眠好幾天了,每天真正能睡着的時間加起來也沒超過三小時。”
“睡醒之後你會感覺到胸悶、頭痛、四肢無力。”
“你自己也能感覺到這段時間體力和精神都在嚴重下降吧。”
一聽這話,孟永泰的腳步立馬就頓在了原地。
他再度打量起了眼前女子,如鷹隼般的目光中帶着驚訝與審視。
此刻他不再懷疑莫雪汐是個隻會忽悠人的庸醫了,因為對方所說的那些症狀,完全就是他近段時間以來的情況。
而這些事他從未對人透露過。
對方卻能一眼看出。
就這個本事,很多老中醫都未必能有。
更讓孟永泰在意的,是莫雪汐身上那種甯靜的氣質。
剛才在面對自己質疑與諷刺的時候,對方一點也沒生氣。
此刻露了一手,引起自己的思想轉變,對方也沒有顯出任何得意的神色。
不顯山不露水,這種特質他還隻在一些德高望重的人身上感受到過。
莫雪汐也不說話,坦然地接受着孟永泰的打量。
她好不容易才走進孟家,靠近自己的目标。
越是在這種緊要關頭,越不能着急。
好片刻後,孟永泰才微笑着開口:“剛才是我口不擇言了,莫醫生,希望你不要生氣。”
“就跟你說的一樣,最近我一直都沒休息好,說話沒怎麼過腦子,脾氣也暴躁。”
莫雪汐順着他給的台階往下走:“沒關系,你失眠的情況不是什麼大問題,等我看診之後給你開些藥,連續服用上一段時間就能好。”
孟永泰笑着點頭:“那就麻煩莫醫生了,這邊請。”
見自己兒子願意主動讓人看病,孟老太十分高興。
放好手裡的東西,她趕忙叫來家裡的傭人,開始張羅着泡茶,切水果。
号完脈後,莫雪汐很快就将調理睡眠的藥方開好了。
對方經常頭痛的毛病她也給出了診斷:“你的頭痛是早些年因腦部撞擊的舊傷而引起的,想要徹底解決問題,去醫院進行開顱手術是最直接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