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夢蕊被許晗蕤那一眼看得出了書房後手心冒汗,心有不甘,因為她曾經見過許晗蕤對許蘿芙的偏愛,除了之前許蘿芙大鬧讓他丢光了臉那次,許晗蕤肯定從來沒有用這種眼神看過她。
明明都是他的女兒……
許夢蕊閉了閉眼,同時腦中警鈴大作,他剛剛是在跟誰說話?不會是宋媃吧?
她還未來得及想太多,因為微信響了一下,她發現李崇京終于通過她的好友申請了。
終于!雖然這幾天陶宇哲都沒說李崇京對許蘿芙有什麼異樣的态度,但是她心裡還是很擔心,甚至都開始思考有沒有什麼辦法再把許蘿芙轉到其他學校去了。
她連忙回到房間。
許夢蕊:你好李崇京,我想問你前段時間,有沒有收到一封信?
過了一會兒,李崇京回:什麼信?
果然,他沒有收到!挂号信真是不靠譜,早知道應該寄快遞了。
許夢蕊又是松口氣,于是她給李崇京發了一份文件。
上次給李崇京寄的信就是用文檔打出來再打印出來的,文稿還在。但是許夢蕊等待李崇京通過好友期間再浏覽,就覺得寫得還不夠詳盡。許蘿芙的惡簡直是罄竹難書,書之不盡!
于是她看着看着就忍不住加加加,一天加好幾條,原本就已經有好幾頁了,這一下又加了好幾頁。
當李崇京下載了這份文檔,就看到了超級詳細的許夢蕊眼中的“許蘿芙生平(上輩子版本)”。
這一次李崇京總算是認真看了。
從許夢蕊的文字就能感覺到她有多憎惡許蘿芙,盡管她似乎盡力保持一個成熟穩重的形象,可還是在字裡行間流露了出來那股長年累月累積下來的根深蒂固的偏見與偏執。
在她的文字裡,許蘿芙和她媽媽是一個竊賊,偷竊走了屬于她和她母親的幸福,還是一個入室搶劫的強盜,在她們自己努力争取到些許幸福的時候,她們都見不得她們好,要過來将其搶走。
不止搶她們的,還搶别人的。許蘿芙從小就盛氣淩人,無惡不作,而她媽就好比餘正輝,無論許蘿芙做什麼,她都會在她身後給她收拾爛攤子,以權壓人,以錢欺人。
在李崇京不知道的未來,他考上京A大,在京A大遇見許蘿芙,不知道怎麼的被她的假面迷惑,愛上她,成為她癡心忠誠的舔狗,而她對他的感情隻有玩弄和享受,從不回應和給予。
他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中,為她掏空錢财,壞事做盡,連她死後都執迷不悟,最終不得善終,暴斃而亡。
而許蘿芙對許夢蕊做下的惡包括毆打謾罵、栽贓陷害、霸淩孤立、害她流産等等等等。
這部分寫得格外詳細,仿佛真實發生過一樣,叫李崇京眉頭擰了起來,眼中滿是厭惡。
這厭惡不再是針對“掏空錢包”“壞事做盡”之類對他很不利好的言語,更不是針對許蘿芙,而是針對許夢蕊的。
她寫這些把自己寫得好無辜,可他看到的事實是,她和她媽媽破壞了許蘿芙的家庭,手段厲害到讓她們母女被從京城趕到Z城,一北一南,相隔上千公裡。
許蘿芙确實會打人,可她沒有一次是先動手的,都隻是反擊而已。
她還幫助被熊孩子欺負的孩子,教熊孩子做人,見義勇為幫助被變态暴露狂欺負的他。
人會美化自己,醜化敵人。
李崇京忍着惡心,因為他還要繼續釣魚,這個許夢蕊很古怪,一直在針對許蘿芙,似乎還想拉攏他,他想搞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免得不小心被坑。
李崇京:你在寫小說嗎?
許夢蕊:我從小靈感就比别人強,這些都是我一直以來做的夢,後來我發現夢到的都是真實的未來會發生的事。
這是許夢蕊深思熟慮後決定的說辭,重生這種事肯定不能說,但是預知夢是可以的,畢竟這個世界上有很多奇聞轶事,上網一搜,就有一堆相關的人和事。
而且這種說法讓她的主觀能動性也很高,萬一有什麼不對,隻要一句自己是胡編亂造的就能蒙混過關,反而是堅信不疑的人會成為傻子。
李崇京眯起眼,沉思了幾秒,問:所以你提前帶着母親去京城找許晗蕤,先聲奪人,把許蘿芙母女踢出局?
許夢蕊在文件裡隐藏了自己的名字,是站在第三者的角度去寫的,可惜李崇京本來就是在釣魚。
許夢蕊被拆穿,心髒撲通一跳,但沉默了幾分鐘,幹脆也懶得否認了。
許夢蕊:沒錯。人預知了自己糟糕的命運,難不成不去改變嗎?我也是好心才提醒你,希望你也能改變自己的命運。
李崇京:你說的太匪夷所思了,像在編故事。
許夢蕊:如果你不信,我也沒有辦法,但是勸你遠離許蘿芙,靠近她會不幸。
許夢蕊現在自然是很希望李崇京能夠相信她,但她又沒法告訴李崇京一些事來佐證。
因為上輩子這個時間段,她要麼在玉嶺國際中學深受餘明婉等人的折磨,要麼在埋頭苦讀,一不知道中彩票的号碼,二不知道什麼新聞時事。要是大學時期倒是還能說幾件,但是那都是幾年後的事了。
再說,就算能知道彩票号碼,她也不可能告訴李崇京啊,他本來就是商業奇才,一遇風雲便化龍,她是不可能給他這個積累原始資金的機會的。
她隻希望能夠借這份文件讓李崇京注意到許蘿芙的真面目,這樣一來就不會被她的假象迷惑,也就不會像前世那樣,為了許蘿芙從商場内到商場外,無所不用其極,不計成本地追殺她和莫煜了。
當然了,如果李崇京還是有執迷不悟的迹象,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氣地将這位商業奇才扼殺在搖籃之中了。
……
因為受傷,許蘿芙周日隻好在家養傷,傷處貼着醫院開的膏藥貼,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效果不如李崇京給她塗的那種,痛得她難熬,刷短視頻都刷不下去。
她從來不為難自己,便給牛力鵬發信息,讓他去青禾古鎮的李家醫館買藥。
牛力鵬到的時候,李崇京正在幫陳培蓉切土茯苓,見他進來認出了他,立即往他身後看了一眼。
牛力鵬身後空空如也。情緒就像過山車,一下子上去,又一下子下來了。
聽說他是來幫許蘿芙買藥,陳培蓉才問了一句患者是什麼症狀,就見到李崇京已經站了起來。
他從櫃台後面拿出一罐定痛膏,又拿了一罐生骨膏,“這兩個一起外敷。”
“好的好的。”牛力鵬連連點頭。
“她昨天是不是有去拍片?”肯定去了。
“這……是有。”
“開内服的藥了嗎?”應該沒有。
“呃……沒有。”
“那你坐那等會兒吧。”
老實敦厚的司機大叔從來都很聽醫生等權威專業人士的話。雖然李崇京看起來年紀很小,但是态度很沉穩啊,看起來淡然又可靠,很有高人風範,像權威人士。于是摸了摸寸頭,乖乖坐下了。
許蘿芙等了半天沒等回牛力鵬和藥,肩上疼得不行,怒火蹭蹭蹭就往上漲,忍了又忍,耐心徹底告罄,正要打電話罵人,牛力鵬帶着藥按響了門鈴。
哼,算你逃過一劫!
許蘿芙臭着臉開門讓他進來,見他手上還拎着一個保溫杯,“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