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夥讀心就算了?還有讀記憶的功能?
不然這世界連個計算機都沒有,還整出系統來了?
不、不可能吧?那怎麼搶我身體的救世主的心和記憶,我就一點也讀不到?還能這麼不公平?
換個思路想想,她之所以知道,莫非是因為她見過,甚至擁有着?
其實系統并不是綁在穿越者身上,而是綁在了她身上!
這什麼腦子有病的小說才會有的展開啊!不,不止這個展開,每一種可能性!都很離譜!而且……糟糕……
果然,要趕緊想個辦法,把這混蛋趕出身體才行,怎麼辦?唯有抹消!
“你在胡思亂想些什麼?不管你想什麼,我也不會給你發獎勵的,比起想,去做點什麼吧,這才是想要得到什麼時應該做的”
尹挽淚這話說得太正确了,以至于沒有什麼意義。
對這種話,聶萬魔隻能惱怒地說:
“用得着你告訴我嗎!?”
然後下意識一個猛回頭,看見了方蓬穗。
這話不是對你說的,畢竟你什麼都沒說?你明白的吧?
也許方蓬穗身為間諜的素養是和沒有一樣的,但她真的有身為演員的素養。
“主人說得都對”
她便是熟練地接上了口,然後又伸出手,遞給了聶萬魔一些東西。
以為又是食物的聶萬魔意識到手感不到時,才發現她偷偷遞出來的東西是錢。
皺起眉頭,聶萬魔發問:
“這些是幹什麼的?”
怎麼,總不能這人其實才是人型系統,來給自己送任務獎勵了吧?這可實在是雪中送炭。
“那些礦工送的,不,是「契約」,讓我們記住下次給他們送好東西來,我們一人一半”
你不應該乖乖把一切都獻給你的主人嗎?本來聶萬魔是想這麼諷刺一句她的,但話到嘴邊,她想起了更值得嘲笑的對象:
“這堆人,沒被人騙過嗎?”
“反正,他們雖然一年到頭拿不到多少錢,但恐怖的是,要是來晚了,那這一天有多少錢也買不到東西了”
浮誇的語氣再次自然地褪去,方蓬穗流露出了一絲悲傷,這次聶萬魔分不出是不是她換了個劇本演了。
“哼,這點錢,連車費都不夠”
撇過頭,聶萬魔不滿地說着,手上卻是仔細疊起了那一小摞錢,輕輕放進了口袋裡。
也許是開演時間真的結束了,方蓬穗沒有再說話,默默地走向了前方,走向了出口。
而聶萬魔也在後面謹慎地跟着,一路走出了這個礦洞,走出了赤祿街。
果然對出去的人更嚴格,門口的守衛這次仔細地觀察了她們,但聶萬魔畢竟這次穿着校服就出去了,雖然已經沾滿了血,可也還是很明顯,有眼睛的就知道她絕非赤祿街的人。
方蓬穗更是有一種不同于這街上人的氣質,守衛便隻是盤問了幾句,就放她們離開了。
走遠了幾步,方蓬穗才像是剛剛聽到聶萬魔之前那句話一樣,說:
“這些錢也不少,差得不多,你向車夫問問能不能通融點,多半是會讓你坐的,前面可是荒涼地,我就在這和你分開吧……主人”
口頭上喊着主人,聶萬魔卻明白這次她絕非又想演戲了,因為這話裡盡顯涼薄。
哪怕她不主動提出來,聶萬魔接下來這段路也不會和她一起走。
原因?因為前面是荒無人煙的隐秘小道。
是的,方蓬穗并非是優秀的間諜,然而她是優秀的演員,優秀的……武人。
到那時,就會殺死聶萬魔。
而隻要在有人的地方,唯獨在計劃暴露的瞬間,她才會抛棄她其實也沒多少的間諜素養,化身武人,倘若聶萬魔就是賴在那兩個守衛前不走,她也沒辦法。
她的目标是對汪吟巧不利,而不是為了殺死一個炮灰,就讓自己的僞裝全部泡湯。
比起和聶萬魔這樣無足輕重的角色僵持,還不如趕緊回去。
看着那個間諜走遠,聶萬魔才開始往車站方向,一步一步小心前行。
但是最後在車夫有些為難的眼神中坐上車後,也沒見到方蓬穗玩一手假裝離開,其實埋伏在附近偷襲。
不過,下次倘若她看到汪吟巧的身邊還有聶萬魔,那怕是要被加倍奉還了……
不過,聶萬魔也打算讓她後悔,沒有在今天絞盡腦汁把她騙到什麼人迹罕至的地方殺了她。
至于具體怎麼做——這對腎上腺素分泌結束的聶萬魔來說,還是太難想了。
身體逐漸脫力,連視線也開始飄忽,全身上下該痛的地方一個不落地痛了起來,時而感覺時間過得很慢,時而感覺很快,大腦除了不斷提醒自己保持清醒以外,什麼也沒辦法想。
僅僅是坐着就好像要耗光全身的力氣一樣,聶萬魔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下車,怎麼一步步走到這裡的,終于的終于,她看到了之前讓她借力翻過學校圍牆的那棵樹。
——但是不行。
她意識到了,她爬不上去,現在她連擡腳都難以做到。
然而不行也要行,倘若在寒風飄零的這裡昏倒了,第二天隻能麻煩街道清潔工給自己收屍了!
于是,她失敗了。
漆黑的天空,布滿烏雲,看不到一絲亮光。
摔倒在地的她,隻能望着這片天空。
随後,她聽到了聲音:
“你竟然還活着”
這是汪吟巧的聲音,握上了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的那隻手,她重新站了起來,不知何時,汪吟巧和高橙茜出現在了這裡。
“哼,你們要是覺得我死了,可以不用在這個時間出現在這裡——然後,你不要過來”
殘存的意識告訴她:亡羊補牢,為時不晚,所以她推開汪吟巧後這麼說,還是不要讓更多勢力知道她們二人聯手的事。
“說得對,高橙茜,你去”
聽到了這句話,聶萬魔感到了一陣莫名的安心,随後眼前徹底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