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冠雄望着十隻腳趾已被釘滿,卻終是沒有屈從的無名,已頗有挫敗之色,暴喝一聲:“再把釘子全給他一根一根地拔*出來!”
其後就像把那場酷刑又重過了一遍,甚至比往裡釘時還要多磨難捱。
無名已不知自己又有幾次昏去醒來,真真被折磨得死去活來而生不如死,卻仍有一絲消耗殆盡的求生意志在支撐着:“我一定要堅持地活下去,等到見着蕭大哥,他很快就會來了,我要等到他來帶我走……”
折騰了大半夜,也沒收到半點成果,江冠雄的臉色已一片鐵青,他再次逼近,躁怒道:“無名!本王就不信還伏不下你這小崽子來啦!”
無名氣若遊絲,卻表意分明:“我……絕不會……從你那等下流之事……”
江冠雄怒不可遏,擡腿就沖他那已一塌糊塗的腳趾上一頓亂跺!
無名一聲驚痛大叫,又被刺激得渾身掙起,幾近瘋狂地跳動着,那條血軀竟已似都要扯得支離破碎。
江冠雄卻暴虐無休,又狠狠旋腳踩磨着他那腳趾,簡直都像要給碾成了一攤爛肉般,還發出着聲聲獰笑,不無樂趣地欣賞着他那些痛煞地表情、激烈地掙動。
而無名也再承受不了太多的,很快就昏死了過去,卻費了很大功夫才被弄醒。
江冠雄眼看他已是越來越不濟,又一複躁怒,直嚷着要給他灌入加了興魂花(一種提神藥)的水,以使他能再好好承刑!
幾名老道的獄卒都有些面面相觑了,一小頭目勸道:“王爺,這小子已受了不少大刑,還是先緩上一緩吧……”
江冠雄劈頭就詈:“緩你個屁!本王這裡有百般刑法,他這才嘗了幾道?”
那頭目知道定王雖淫威傾天卻也是個蓋世枭雄,不會亂懲直谏之人,便猶勸道:“王爺,這罪奴雖是個習武之身,可畢竟隻是個少年,這樣緊着上刑可是很可能會出事的,隻怕不死也得落個殘疾啊,那不是有違了王爺美意嗎?”
江冠雄本滿拟隻要随便兩下就能降伏無名,萬不料他這個區區少年竟能堅持到如此地步,倒叫他這所向披靡的一代豪王兼大将大損威嚴,所以他這會正犯了氣性,再不肯聽勸道:“誰管那許多!本王今晚一定要伏下他來!”
那頭目還哪敢再多言,何況隻要王爺不在意,那他等就算把無名刑劫緻死也是無所謂的,于是一幹人都依命行事起來。
而無名一見還要受刑,這一刻已是真的不想再活了。他絕望地看着江冠雄,失神道:“王爺,若照你事前之諾,那你用刑相逼就不算強迫了麼?而我若斷不肯求着從你,你是否就要這樣都沒個完的,當真虐死我方休?”
全沒料到,江冠雄對他這不過似最後宣洩一下的話竟真能聽受了,稍微一考慮,便有些冷靜了道:“把他放下來吧。”
一幹獄卒立把無名從刑架上解了下來,而渾身早都像散架了的無名刹時癱倒在了地上,根本沒有半點還能支起。他先是直覺到了一下如若解脫般的輕松,随後又被鋪天蓋地的劇痛席卷,痛得他不住痙攣,恨不能這條身子不是自己的才好!
江冠雄又命道:“先把他關進大牢,就用重生粉給他上藥,每天都給他上兩次!哼,一定得讓他趕緊好了,才能和本王繼續對決哦。”
無名心底一寒,馬上就明白了王爺的惡意——
他知道王府共有兩種極品傷藥,一種名“天澤回春膏”,乃大内密制的皇室專用之物,一種就是這“涅槃重生粉”,卻不知來自何處。二者皆是希世的神藥,不但療效顯著,還可以不留傷疤。但這重生粉對傷口還有種強烈的辛辣刺激感,那是和鹽蜇類似而又比鹽蜇别有種殘酷的滋味。這種藥王爺竟命人一天給他上兩次,一是為讓他盡快好了的再受他重刑相逼,二就是為讓他飽受那種蜇痛,也是種變相的殘虐!
無名簡直都要崩潰了,哪裡還堪再承那般折磨?可他已如堕無間地獄,身不由己,求出無期。
江冠雄惡劣地踹了他一腳,俯視着他道:“無名,本王就等着看看,你能給我硬犟到幾時?”又獰笑道:“當然,你也可以随時求饒,隻要你一張口,本王馬上就給你換用回春膏,也自可免去那一切苦待。”
之後,無名和他也都再無一言。
無名遂被拖入了牢房,其後兩天,他都是早晚各一次的在數名獄卒按壓下被上藥,就如每天又在經受着兩輪酷刑。
不過無論是天澤回春膏還是涅槃重生粉,都是原料罕見的希世奇珍,平常也不是他們這流人能用上的,此番他雖被蜇痛得根本都不想治什麼傷了,可也親身體驗到了這重生粉的神效,僅這兩天,他渾身那百般刑傷就已皆見好轉。
而定王也隻等了兩天就不耐了,又傳他到後廳去見。
無名步履蹒跚地行了去,還算鎮定地面對着他。
江冠雄一打量他,冷笑道:“看來那一天兩次的上藥對你來說也不算什麼啊?哼,你的傷也大好了吧,也就是說又可以承受重刑喽?”
無名早都明了他的惡意,痛苦不堪地蹙了下眉,對他也再無話好說。
可江冠雄獰視了他一瞬後,并沒讓他再去受刑,而是讓他做了一名近侍,就把他安排到了自己寝室的一間耳房中居住。
無名自此就像變成了一個最遭踐的奴,常時都得伺在王爺身邊,王爺出外,他得在車旁步趨着,王爺居府,他得在随處侍立着,尤其是王爺就寝,他得在内室整夜跪侍着,王爺每宿還故意一會要喝水、一會要捶腿什麼的;且無論何時,他稍有怠慢便會受到打罵羞辱……總之數日來王爺就是幾乎不讓他有一刻消停的,一直在折騰并作踐他。
無名的傷勢雖已好轉,可遠不是就已好了,那身上還疼痛和虛弱得很,被王爺如此消磨得苦不堪言,不過這已讓他覺得比去刑堂要好太多了。
還有最好的一點是,他想到若能這樣經常待在王爺身邊,那隻要蕭大哥一來,他就能見到,至少是就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