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離還哪有不從的,别提有多配合地下了車,也是作出了一副恭順樣子,任由那名兵士查看。
鐵血被那官長盤問得脫不開身,卻一直在分心關顧着他。
而莫離的體貌本來就和華飄羽大相徑庭,就連那點頸傷也都遮住了,整個人沒有一點可疑之處,那名兵士隻仔細打量了他一下就判定:“不是!”
鐵血直打哈哈道:“當然不是了!”
那官長督導道:“嗳你們幾個,尤其就是把那車都給我裡裡外外、上上下下地查好喽!看看有沒有夾層什麼的,可别叫藏了人出去。”
……
莫離看好了路旁的一片野草地,很自然地走了過去,還主動對鐵血道:“我正好去那個一下。”
雖說“管天管地也管不了人拉屎撒尿”,可鐵血還是遲疑了起來,莫離便幹脆還停下了步,轉過了身,有些羞澀地道:“要不我就先忍着,等大家都查完了,再去那個?”
“噢,那……那倒也不必……”鐵血方尴說了這麼半句,便又被那位有意為難的官長纏住了:“就算沒有逃犯,你們這夥人也是可疑得很啊!”
“唉喲大人,這話可不敢亂說!大人和各位官爺們都辛苦了,這是一點小意思,還請大人能賞臉笑納,權當是給各位弟兄們打口酒喝。”
那官長都不用手掂,僅一看他遞過來的那錢袋就知份量頗重,毫不掩飾地滿意道:“嗯,販馬的人家就是有錢啊!你也是個懂事的,那就等查完了再說吧。”
……
莫離不緊不慢地走到了那片草地中,很正常地找了個避人處站住了,提起錦袍的下擺挽在了腰間,看着是為了便于那個,其實是為了便于跑路,随即悄然蹲進了半人多高的雜草中。
待得鐵血等人發覺不對時,已然晚了——莫離雖打不過他們七人,可跑路還是很拿手的——又不能聲張大追,隻好等把那些官兵都糊弄完了再說……
莫離先一徑潛行,轉眼就已離開了那處很遠後,便盡展出了一條身姿,迅敏如飛、一往無前地向城中奔去!
進了北城門後,他因聽到安排中賤奴是從楓山直向南去的,便估摸着那一帶的範圍尋去。
可其實他也知道,那麼個範圍也是很籠統的,要想從中尋到賤奴或雷野等相關之人恐怕也就是個想象罷了。
然而今天的他确實是“好運當頭”,他正犯愁着呢,對面就馳來了幾匹快馬。
莫離這會還行在北郊中,四下的路人不多,那一行人就肆無忌憚地縱馬疾奔,身形一看就是練家子,也全是江湖打扮,領頭那人最為顯眼,二十來歲,虎虎生威,直給人一種“年輕有為”之感。
莫離一看他們那些樣子,心頭就是一動,随後還聽一人叫了聲:“虎頭!咱們是不是該&#@……”說着一行人就已從他眼前飛馳了過去。
莫離聞聲更是心如擂鼓,趕緊就朝他們攆去,起初還隻是想暗中跟蹤一下他們,可那一行人實在馬速太快,他又自昨晚到現在其實心力也損耗頗大,所以未幾就有些跟不上了,他便再也顧不得隐蔽了,隻是全力追趕!
然而還是被越落越遠,那一行人轉眼就馳進了一片林間小路中,不見了蹤影。
莫離無奈地停了下來,扶着雙膝一陣大喘氣,正滿心說不出的沮喪,卻忽聽一串馬蹄疾響,之前那領頭之人又領着那夥人馳了回來!
莫離方站直身子,那夥人就已将他團團圍住,那個領頭的青年就駐馬在他面前,高高審視着他,唇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莫離見已引來了他們的注意,索性也再不想别的了,就也滿含深味地對視着那青年,試探着他是否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那青年随即笑道:“是你,一定是你。昨晚在山上時我還甚是疑惑,賤奴怎會都不管蕭教主了,就一直看護着一個小子?現在見着你這模樣,我才算明白了,如此容色,縱然是蕭教主,也會心生憐愛的吧?”
莫離一聽他這聲音和話語,還哪再有半分可疑道:“你是白虎?!賤奴他……他沒死吧?”
白虎不答反問:“可你又怎麼會落單在這裡呢?蕭教主是分派鐵血把你送走了吧,鐵血他們隻要還沒死絕,就不可能這樣把你一個人丢開啊?”
莫離那雙狐眼愈發吊起,咬牙道:“賤奴他究竟怎麼樣了?”
白虎饒有興緻地觀賞着他,偏不回答。他旁邊那些手下們打起了一陣呼哨,一人再也難禁興奮道:“虎頭,這就是你要找的那個小子?哎喲你這是交了什麼大運啊,不但真找着啦,還是這麼……這麼天上掉餡餅的!”
衆人都哄笑了起來,莫離隻覺頭上四面嗡嗡亂響,心中忿躁得更如火焚一般。
可他越急白虎就越不急,大聊了起來:“我就說嗎,蕭教主像是很看重你呢,以往賤奴隻要被允許時,那都是像條狗一樣緊緊跟着他的,可昨晚他卻讓賤奴一直守着你。今天我們一查到始終沒參戰的鐵血竟是出了城,我就懷疑他興許是送你這個人往北邊去了,不過我也隻是想試着去追追看而已,可沒承想還真的是如此啊,而且你還就這樣自己送上門來啦!哎呀我真得謝謝你,讓我們兵不血刃了啊!”
那些手下們又哄然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