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道:“是,就他一人!”
白虎怔了一瞬,怪怪地歎笑了一下,又問:“那殿主呢?”
那人道:“殿主已在前廳招待上蕭教主了,虎頭你也過去吧。”
白虎邁步就要出去時,賤奴急喚道:“等等白虎哥!你們把陣仗擺在哪兒了?”
白虎知道他指的是三釘關,道:“就在這外面。”
賤奴無法自控地懇求道:“那你能不能把我們換到個有窗戶什麼的地方,讓我能看到他就行!白虎哥,我保證和莫離一點都不會妄動,絕不會妨礙到你們,隻求你能讓我看見他!”
白虎猶豫了一下,便對那兩手下道:“把他們帶到西邊那崗舍去。”
賤奴滿臉一喜,立就掙紮起身,卻根本撐持不住。
莫離趕緊上前就要背他,白虎卻陡然蹿了過來,一把搡開了他道:“我和他作了多少年的兄弟,輪得着你嗎!”
莫離沒有生氣,由着他背起了賤奴。賤奴也沒拒絕,隻歉意地看了一眼莫離。
白虎闊步向外走去,莫離忙也跟了上去。
外面的院子裡打掃得很幹淨,已擺放了許多奇奇怪怪的東西,莫離心裡莫名就一寒,也顧不上多看,快步跟着白虎行上了西邊一條長長的台階,進到了一所高高的崗舍中。白虎放下了賤奴,給裡面的守衛交代了一下,就離開了。
賤奴忙讓莫離扶他到了院子那面的瞭窗邊,趴在窗台上支撐着身體,緊緊地望着下面。莫離自是一直在旁扶持着他,也這才顧上一端詳那院中。
隻見院子北面擺着一張供案,上面供的是一尊青面獠牙的神像,根本不用細看就知是兇神一類的。
從那供案到南面的院門之間,每相隔一段距離就擺着一道釘闆,總共擺了三道!
院門前的那道釘闆最小,就是長方形的一塊。
中間的那道釘闆大了一号。
最紮眼的是供案前的那道,都不知是幾塊大釘闆拼接出來的,寬度大約就是一人的上身來長,而長度竟足有一丈多,長長的一排橫在院中。
這些東西往那兒一擺,整個院中就充滿了一種陰森恐怖的氣氛!
莫離看着那些木闆上密密麻麻的大鐵釘,直覺頭皮發麻,毛骨悚然,雖然他根本搞不清那“三釘關”是怎麼回事,也無心問過賤奴,可現在一見這滿眼的釘子,當然也能有了些可怕的猜想……
前面廳中,雷野和蕭寒煙在一張桌上相對而坐,都這個時候了還要吸那頹煙,他給蕭寒煙也招待上了一爐,蕭寒煙對這愛物也是“來者不拒”的,二人邊吞雲吐霧邊最後一叙。
雷野道:“兄弟,今天算是我對你狠了。”
“不狠。 ”蕭寒煙就還是那副玩谑笑樣,“老規矩不就是這樣麼,你也沒另找什麼刁鑽法子為難我哦?”
“寒煙……”雷野心疼地喚了一聲,卻再也說不出話了。
蕭寒煙暗存安慰道:“其實這次算是我對不住你了,我原本就要給你個交代的,現在不過是按你的主意行事,你又有什麼好難受的?”
雷野目光大閃,竟都有些愧疚了,沉痛地歎出了一口煙,還是不知該說什麼。
二人相對無言了一會,蕭寒煙忽道:“先别把賤奴他們從牢裡帶出來。”
雷野挑眉道:“那又有何意義,終歸不都是要見到的嗎?”
蕭寒煙道:“不要當場見到就好,完事了再說。”
雷野便點頭道:“這些都依你。”
蕭寒煙又道:“大哥,那完事後我也不再和你作辭了,日後天高地遠,你自己多珍重。”
雷野深深地一看他,一字字道:“你也是。”
二人這說着一爐香也快吸完了,蕭寒煙決然站起,改了稱呼道:“雷殿主,咱們走吧。”
雷野的目光一下就凝重了起來,包含着萬千情感,死死地望着他……
蕭寒煙失笑道:“别這樣,雷殿主,不是說咱們從此都不再留情了麼,你可不該對我還有半分不忍哦。”
雷野便斷然起身,豪壯地一攤手道:“請!”
莫離眼看院子裡的人已愈聚愈多,不由陣陣心慌,轉頭一瞅賤奴,卻見他隻盯着南面那院門,對别的一切都置若罔聞。
賤奴正望眼欲穿時,院中衆人忽然一陣喧騰,随後,一條萬分熟悉、無比英挺的身影就從那門上進來了!
莫離明顯感覺到賤奴顫抖了一下,自己也是心跳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