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血還在驚惶時,蕭寒煙就奓起雙臂上下看了看自己,嗔道:“你這都什麼技術哦,把我包得像個粽子似的,難看死了!”
鐵血頓又忍俊不禁了。
蕭寒煙忽然定定地一看他,道:“你給我帶那玩意了麼?”
鐵血愣了一下後,竟都有些慶幸和激動地道:“哎呦還真帶了!”說着就掏出了一個煙爐,爐中已裝好着頹煙。
蕭寒煙那蒼白的臉上浮起了歡欣和贊賞的笑容,看得鐵血都心花怒放了,隻覺自己今天怎麼就能那麼聰明的,還真想到他都到這時候了說不定還能顧起他這愛物呢!
鐵血忙又掏出火折為他點燃了頹煙,蕭寒煙接過煙爐,滿意地大吸了起來。
莫離無語地看着他,心想這人都什麼光景了,居然還連這點時間都等不得的,還急着要吸這有害之物呢!
蕭寒煙很快就吸完了那一小爐頹煙,叫鐵血拿來了自己的披風,勁挺站起,将披風嘩啦一展披在了肩上,就要往馬車那邊走去時,挺拔的身姿卻竟然晃了一下……
莫離這次可是馬上就伸手去扶他了,蕭寒煙卻如電般擋開了他,這次還正眼逼視着他道:“你這雙手隻能去扶華大俠那樣高等的人,怎能叫我給污染了?你不是還要等着他來帶你走嗎,可得保持好這高潔的一身哦。”
莫離對他這氣性也真是沒話說了,難堪地咬了咬下唇。
蕭寒煙轉頭就走,鐵血趕緊跟了上去,蕭寒煙卻沒有棄莫離于不顧,吩咐道:“叫他和賤奴坐一輛車,他倆喜歡待在一起。”鐵血忙應了,趕到前面去安排了一下。
蕭寒煙走了兩步,卻忽然停了下來,自己都難以置信的,眼前一陣眩暈!他甩了甩頭,清醒了一下自己,可性格再強,也抗不過事實的,眼前又是一陣天旋地轉……
鐵血回頭隻見他迷離地望着半空,那雙極其漂亮的眼眯了起來,好像被那林間射下的陽光刺得睜不開了般,赫然,他雙手一攤,向後直直地倒了下去!
鐵血再怎麼也沒想到,這個強到逆天的人竟至于如此,失聲大叫道:“主君!”拔腿狂奔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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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滄浪大酒樓後院雅居
廂房之中,賤奴趴在床上,這會就像個小孩般,天真親昵地看着一直在照料他的莫離。
莫離正收拾着水盆盥巾等物,被他看得心裡暖烘烘的,谑道:“你别老這樣看着我啊,怪吓人的。”
賤奴一笑,道:“莫離,你也來歇會嗎,都忙了這大半天了,自己身上還有傷呢。”
莫離又有些心疼了:“我那點傷在你面前還值得一提嗎?”
賤奴忙安慰道:“現在都不要緊了,事情都過去了。”說着自己卻也難受了起來:“我這點傷跟教主比才真叫不值一提呢,那個三釘關,雖是教裡解決一些麻纏紛争的老規矩,可曆來也沒幾人願受過。這若是平時也罷了,可教主最近本就像走了黴運似的連受消磨,還要去過了這麼個大關,可真是遭死罪了!這麼多年來他經曆過多少磨難,又何曾見他竟至昏倒過?”
莫離其實也很難受,可又不知該說什麼,歎了口氣,就要出去倒水。
賤奴卻喚住了他,甚是難為情道:“莫離,那你就正好……再去看看教主的情況嗎?”
莫離無奈道:“不是都去過好幾回了嗎?教主又不讓人探視,門上的人說教主早醒了,以後好好調養就行了,還叫我不要再去問了。”
賤奴便苦了臉,沒再說話。
莫離又噴笑道:“哎呀我真服了你了!好好,我就再去看看行了吧?”
賤奴立馬高興了起來,莫離好笑地搖了搖頭,轉身出門而去。
正房之中,嶽肅安排的兩個最會伺候人的奴仆已為蕭寒煙好好料理過了傷處,鐵血卻還一直守在床前,蕭寒煙攆他他也不走。
蕭寒煙便和他閑聊了起來:“你這樣溜我也沒用,該賞的人我就會賞,該罰的也一樣,不會因誰奉承我而改變。”
鐵血頓時瞪圓了雙眼,急切辯白道:“主君!屬下可絕無此意……”話沒說完就省到他這隻是在玩笑,一張老臉窘得都沒地方擱了!
蕭寒煙又幽怨地看着他,“我這次在你面前可糗大了,什麼醜相都被你看去了。”
鐵血一陣惶急道:“沒有沒有……”說着卻又萬分難受了起來,痛怛道:“主君,你這次可真是受苦了。”
蕭寒煙便息了鼓,沒有接他這個話。
鐵血見狀,自控了一下情緒,正色道:“主君,那内傷也罷了,可你現在又渾身都是外傷,不好歹休養兩天,為何明天就要走啊?那一路颠簸的,可得有多痛苦?”
蕭寒煙浮起了一縷玩谑笑意:“這次的情況非同平常,我若再不趕緊回去,教裡某些人怕都要急瘋了,還不定鬧出什麼事來呢?”
鐵血又費解了,搜腸刮肚地也不知該說什麼。
嶽肅在酒樓裡處理了一些事情,此時又回到了這裡,隻見蕭寒煙側着個身倚在靠枕上,渾身都說不出的别扭,便怨道:“主君,你都傷成那樣了,就不能好好躺着麼?”
蕭寒煙委實氣了起來:“媽的,我這仰着躺背疼、趴着躺腿疼的,就愣是找不出一個舒服的姿式來!”
嶽肅一陣好笑後,又難受了起來。
蕭寒煙登一連串揮手道:“行了行了你們倆都夠了,我死了也不需要你們關心,何況這還死不了呢!你們都該幹嗎幹嗎去吧,别讓我看得心煩了。”
嶽肅便莞爾一笑,溫言道:“主君,那你就自己好好睡會吧。”又示意鐵血跟他一同離開。
鐵血還哪好意思再待下去,就和他一起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