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聽了賤奴的介紹,分輝方知原來他和教主就住在自己旁邊,到了那個庭院後,賤奴就引她徑直行到了那所正房前。
莫離一直隻是扶着賤奴行動,面色冰冷,一言不發。
賤奴對那門上的守衛說了下情況,正要讓他去給通報一聲時,後面便又來了兩個衣飾整潔的奴仆,手中捧着些治傷用物,對那守衛示意了一下就進去了。
且說蕭寒煙這次雖渾身是傷,但以重生粉的神效,兩天換一次藥也就足夠了,可他急于要傷好,并且明天就要起程趕路,上藥什麼的也多有不便,便命人這一天就給他換兩次藥的。
賤奴一看這正好碰上了教主換藥,便猶豫了起來,生怕有所打擾道:“要不,我們還是等會再……”才說了半拉,就聽屋内傳出一聲:“進來吧。”
賤奴頓時心頭一喜,忙催分輝道:“是教主,你快進去吧。”
分輝疑惑地看了看他,“你不進去嗎?”
賤奴有些難為情道:“他不讓我等去看的,你自己進去就行了。”
分輝萬沒想到他原來是讓自己單獨去見這位“大領導”的,猝然窘迫了起來,可又不願在人前顯得那麼沒出息,隻好硬着頭皮一個人進去了。
屋裡竟連一個侍者都沒有,就隻有剛進去的那兩仆人,遠遠站在最裡面的一間内室中,已擱下了手中的東西,正準備着水盆等物。
分輝輕手輕腳地走了進去,隔着那内室中挂着的一道雲霧般的紗帳,隐約隻見帳後幾步之遙處便是一張寝床,床上側躺着一條身影,一拳支頤,可想而知肯定就是教主了。
分輝有些緊張又好奇地凝視着這位威震江湖又極其神秘的人物,一邊走到了那帳前,停步一立,正想施禮,一名仆人已過來攏起了紗帳……
那教主的面容當即清楚地現在了分輝眼前,一張美得驚世駭俗、美得簡直邪乎的臉就正對着她,還帶着些似笑非笑之味。
分輝不可置信地睜圓了雙眼,心髒就像被猛然擊中了般的一陣緊縮,随即眼前竟隻覺一片容光炫目,倉皇地垂下了頭去,竟是不敢看他!
而那名仆人徑自将紗帳挂好在了兩邊,随後就和另一名仆人陸續端着所有用物走了進去,把用物放在了床邊;二人一直都是低眉順眼地隻管作着事……
分輝便平複了一下激蕩的心潮,對那教主見了禮,緻了謝,隻聽他回應了一聲:“不必多禮。”那聲音有點低啞,充滿了磁性,特别動聽。
分輝又壯起膽來一看他,确實,不是自己眼花,人家長得就是那樣——分輝又慌忙垂下了頭,不行,還是不行,真的無法直視!
要知分輝如今可不是一般人了,乃是個見過傾世魅(就是開場那紫衣男)和華飄羽那等天大美色的“穿越女主”,不應該還如此少見多怪、一驚一乍的,可現在這個人卻又是一種極其獨特的絕色!他本是清秀到了極緻,眉目如畫,卻又充滿陽剛;冰魂雪魄,卻又甚含邪氣……那副容貌氣質根本無法形容得盡,天上地下,絕無僅有。
分輝在初見到傾世魅和華飄羽時都是被吸引得目不轉睛,而這個人,她卻是看都不敢看!
蕭寒煙這輩子真是見多了對自己驚豔颠倒的人,各種各樣、何等失态的都有,但他對分輝的印象就是在她面對“顧丹青”那個自己之時的樣子,所以也沒想過她而今會對自己羞怯到如此地步,眼看她那張清秀可人的小臉又飛紅了,且還紅得十分空前,活像開了桃花般,不禁一陣好笑,頗有些逗弄之意。
那兩名仆人已放置好了所有用物,侍立在了床前一側。
分輝手足無措、對自己萬分懊惱地站了一會,才發覺他們都已停住了,莫名奇妙地再也沒有下一步動作,似在等待着什麼,還不住地偷瞟着自己。
分輝:“???”
忽聽那教主極具魅力的聲音響了起來,似帶着些玩谑之味:“現在有聖女這頂尖的護姬在,就用不着别人了吧?”
分輝:“!!!”
分輝悶頭走了上去,心中不停地給自己打氣:“沒關系沒關系,換藥什麼的都是平常作慣了的事,隻要不看他的臉就行了……”
蕭寒煙端坐了起來,他全身隻穿着一套寬松的裡衣,現在就自己解起了那上衣的系帶。
分輝這才顧到他那修長的手上都大纏着繃帶,便忙幫他解起了衣衫,一徑就是目不斜視的,回避着他那張臉。
她為蕭寒煙脫去衣衫後,隻見他那整個上身都纏滿了繃帶,心中一愕,暗想:“這是受了多重的傷啊?”随後愈發輕柔地解開了那一圈圈的繃帶,露出了他那極其優美的肌體,但見前身還好,主要就是那後背,竟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小洞,像是被什麼紮得千瘡百孔、一塌糊塗!
分輝倒吸了一口涼氣,緊張地察看了一下,隻覺那似乎是釘傷,不由更加驚駭了起來。
她此前也猜過這教主究竟受了什麼傷,卻萬萬沒想到竟會是如此,這可不像是和人打鬥受了傷,倒像是受了刑!她無法想象,這世上還有什麼人能讓地獄教教主受刑的,而且還是如此酷刑!
分輝這下就再也顧不得别的了,盡心盡力地為他料理起傷口來,先在水盆中投了盥巾,擰成了一個适宜的濕度,擦洗起了他的傷口。
她把蕭寒煙那滿滿一背的傷口全都細緻地擦洗完後,又把他那還好的前身也全部擦洗了一遍。
期間,蕭寒煙時而看着她的纖纖素手,時而看着她的殷殷秀面,隻覺她那種認真工作的樣子特别好看,别有一種動人之處。蕭寒煙瞧得賞心悅目,有些發白的唇上又浮起了一絲玩谑笑意。
分輝雖沒正視過他的臉,卻能感覺到他不時地看着自己,不由又有些羞赧,尤其當她擦到蕭寒煙那甚是陽剛壯美的胸肌時,就更加臉熱了起來……不過隻要她将蕭寒煙單純地視為個患者,專心地作好本職工作,也就沒那麼羞窘了。
那兩名奴仆這會都從旁協助着她,給她更換着用物;此時見她擦洗已畢,便給她遞上了裝着重生粉的藥盒。
分輝并不認識涅槃重生粉,隻見人家這藥粉是朱紅色的,看着有點怪異和吓人,就像辣椒粉似的……她心裡打了個突,趕緊制止了自己的胡思亂想,準備為蕭寒煙上起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