狴犴忙稱謝站起,畢恭畢敬地聽候他示下。
“不是都通知了已經無事,叫各處的人都不必來了麼,你們怎麼還是跑出來了?”
狴犴道:“回禀教主,頭起二殿主一得知你那接人之訊,就料你必是出了非同小可之事,否則根本不會叫人援助!他馬上就要親自趕來,太子那時就想跟他同來,二殿主不允;未幾雖然又收到了你這新訊息,可太子還是怎麼都放心不下,一定要來接你,二殿主依然不允,太子就硬跑出來了。”
車中那人竟似輕歎了一聲:“這孩子。”又道:“他是在前面鎮上用飯呢吧?”
“教主神明,我家太子不愛吃簡便食物,這會就在鎮上那酒樓裡用午飯呢,叫屬下先來探探路。”
“那你就去回報吧。”
“是!”狴犴應了後,又多說了句:“我家太子若知教主竟已行到這裡了,必定欣喜若狂!”
車中人嗔了一聲:“那還用你說?”
狴犴咧開了嘴開心地一笑,然後就一躍上馬,掉頭疾馳而去。
才過片刻,一行十騎就從大路那頭飛馳了過來!
莫離這會已敞開了車門,一邊透氣一邊探望着,隻見領先那人一身紫衣,披風勁展,越馳越急,轉眼近前,霍然就一個漂亮的姿式躍下馬來!
這是莫離平生第一次見到龍子這冤家——
真是好壯、好帥的一個男孩,莫離已知他現年十八,那個頭卻已比蕭寒煙還高,那體魄就和白虎似一個類型,結實彪壯、虎虎生威的,卻比白虎要帥氣多了。
他一身鮮明衣裝,還戴了不少锃亮的首飾,尤其是那一頭濃密的長發上戴着個龍頭樣式的精緻頭箍,惹眼得要命;整個打扮都是十分的新奇前衛、醒目張揚。
雖然還隔着一段距離,也尚無半點交往,莫離卻已能清楚地感覺到,他身上散發着一種淩人盛氣!
龍子已站到了那第一輛車前,鐵血等人也早全讓到了兩側,齊齊注視着他,而龍子眼中根本沒有别人,就隻盯着那輛馬車。
那車門卻始終沒有打開過半分。
龍子那熾熱的目光有些動蕩了……
莫離通過對龍子的有限了解,就已能斷定他是個非常驕大任性的主兒,本以為他會徑自沖進那馬車去的,卻見他赫然單膝一跪,竟是十分規矩道:“屬下平等王,參見教主。”他身後的龍九衛也全對着馬車雙膝跪倒,恭敬俯首。
“免。”
車内的蕭寒煙隻這一字。
龍子站起身來,這下就大露親色,也換了稱呼地關切道:“大哥,你這次都坐車了,受傷……受重傷了?”
“不重。”
“你素來都是隻騎馬不坐車的,也根本不會把輕傷當回事,若非受了什麼重傷,又怎會如此?”
“這次隻是不想騎馬了,坐車圖個輕省而已。”
莫離隻見那主兒果然還是任性起來了——“我不信!”
蕭寒煙似有些頭疼了:“誰許你擅自跑出來的?總是這樣,啥事也不敢叫你知道。”
龍子靜默了一瞬,刻意地一偏頭,赫然就看向了莫離這邊!
莫離心頭一警,卻見他那目光就像自己不存在般穿透了過去,直射向了後面,一聲喝起:“狗奴才!跟教主出了趟遠門就當自己是個什麼愛物了,見到本太子都不需行禮了麼?”
後座上的賤奴當即掙紮着下車,莫離忙回身一扶他,賤奴這次卻拒絕了:“你就好好待在車裡,别出去。”可莫離哪能讓他一人艱難行去,堅持地扶着他下了車,走上了前去。
賤奴随即對着龍子雙膝跪地,行了個大禮。
莫離在側還略扶着他,雖滿心不願,卻還是跟着他對龍子俯了俯身。
龍子這才正眼一看他,先贊了聲:“好顔色。”再眼都不斜道:“大哥,這就是你頭起傳人來接的人?還真有些讓我意外了,這皮相,确實出色得很。”
莫離隻見他那雙狼眼一直投視在自己身上,尚不知該作何反應時,那雙狼眼就一懾道:“怎麼,你也跟這狗奴才一樣,被教主看中了一下就當自己是個什麼貴寵了,對本太子那麼敷衍地行個禮就行了麼?”
莫離心中一陣氣郁:“果然來了!”他本就慮到以這主兒的性格,隻怕也不會讓自己好過的,還想着盡量别招惹到他呢,這可真是躲都躲不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