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寒煙對他的褒貶都無所謂,隻是聽他把本教又稱為聖教,就不禁嗤笑了一聲。
傾世魅知道他笑的是什麼,更加氣不打一處來,也不裝悠閑了,徑露愠色道:“你怪笑什麼?我這一稱呼曆來大家都很贊同,還是你這個孽畜,把我給本教成下的多少習風都壞了!你非但不和本座一樣尊崇本教,還和那些白道中人一樣,竟倒時将本教自稱為邪*教的!如此貶低本教,你安得是什麼賊心,還當得什麼教主?”
人家大祭司老是談興那麼高的,蕭寒煙也不好一直不給人家面子,便也與他聊了起來:“事實就是事實啊,我們是黑*道裡的第一大教,這都不算邪*教還有哪家可算邪*教?倒是你,竟還能給本教以聖教自稱,聖這個字是随便能用的嗎,整個白道裡也隻有天道門敢用此稱,那還是公衆送給他們的,也不是他們自封的,你怎麼就不覺害臊呢?就算尊崇也要有個度的,這樣颠倒黑白地美化自身,豈不是贻笑江湖?大祭司,其實你幹什麼事也不是為了本教,全是為了你自己,而你一個絕對的魔之信徒,卻做妓還要如此立牌坊的,那就别拉着本教和我現世了,我可是很知羞恥的,丢不起那個臉。”
傾世魅也不知是怎麼了,平常對别人都是應付自如,可隻要對上蕭寒煙,就老能被他搞破功的,這又氣得優雅全喪、口才失準道:“狗屁的什麼羞恥!你就是個天殺的異類,别的能耐沒有,倒是甚能在我們黑*道裡以德服人呢!你可真是病得不輕啊!就、就是因你光會那套,本教如今都成了什麼爛樣子,被你禍禍的一片烏煙瘴氣!”
蕭寒煙玩谑一笑,道:“你這就過譽了吧?我若真像你說的光會以德服人,那不早就最先被你扒皮拆骨了?”
這會那夥惡徒竟都罔顧大祭司已經氣壞了,還唯恐天下不亂地看熱鬧看得正興頭呢,隻待蕭寒煙再回出什麼帶勁的唇槍舌劍來,哪知他這就說完了,活像個沒事人了般懶懶地閑坐着,無聊地朝懷瑾抛了一眼道:“拿來。”
懷瑾一下就能會意他要什麼,而且縱是此行也還真給他備着那愛物的,當即從佩囊裡掏出了煙爐,那爐中已裝好了一種特别耐吸的頹煙,懷瑾這又點好給奉了上去。
那夥惡徒都呆呆地看着這一神轉折,回不過味來。
任不羁不服氣地罵道:“你而今連酒都不喝了,這玩意倒真是死都少不了的!”
蕭寒煙旁若無人,一手接過那煙爐就吸了起來,還真似已憋了太久般,頭起就将那甚濃的煙氣簡直氣吞山河價地吞吐了一大口,把他們上面座中的那一片空氣都給污染了;雖然他那手指以及全身都已是慘爛不堪的,可那串動作還是又帥又酷,魅力莫名。
然後他才轉頭向巫噩揚手示意了一下那煙爐,滿眼玩世笑意道:“可以麼大長老?”
巫噩本還對他那串動作又意外又着迷地都給看愣了,這才回過神來,倉忙一點頭道:“當然可以!此宴你們就随意娛樂吧。”
蕭寒煙當即轉回了臉,目中無人、我行我素地猛吸着那爐頹煙,這倒真是把本地搞了個烏煙瘴氣。
沒有遭他大力回擊的傾世魅反而都要氣瘋了,啪地一拍桌子,誓不罷休道:“怎麼,你這是都黔驢技窮、無言以對了嗎?”
任不羁也怒視着蕭寒煙,又是一聲:“不是我說你啊寒煙,這真是連我都看不下了!”
接着他那嘴巴就像開了連珠炮般:“人家大祭司熱情洋溢地給你潑了一大頭髒水,你怎麼能輕描淡寫地回了那麼一句就完事了?瞧瞧你那半死不活的樣兒,關鍵時刻還都得哥哥我為你出馬!
“大祭司,你這口齒的能耐可有失水準了啊,我家寒煙莫道品德了,武功、才幹哪方面的能耐不是驚服黑*道、衆所周知的,你這樣毫無技術含量地睜眼說瞎話,也太雞*巴搞笑了吧?
本教以前是什麼好光景啊?你所推贊的曆代教主,作風皆是狠毒至極、淫威泛濫,使得本教在咱們這黑*道上也是惡名昭著、萬幫懷恨,那些大幫派更是得時就要拼命反撲的;他等給本教帶來了無窮的戰争,很多原本都是毫無必要的,本教年年都要折進多少人去,我老子都是如此早早給斷送了!他等對内還也是一樣的暴虐,動不動就殘害、處決自家教徒,本教無數人都處在水深火熱之中。你和他等這沆瀣一氣的尊主們,倒真是過得極好的,安享着偌多勝果和利益,徑自淫樂嗜殺、為所欲為,根本不管教衆的死活!
正因有了寒煙這個異類的教主,才為本教大衆減免了多種酷害,讓乃至孱弱的人都過上了真正的好日子!道上無數人也都是衷心服了他的,連北煞門的幫主都攆着與他交好!寒煙的義氣作為不勝枚舉,他就是給本教造福了的,你大祭司常日同沐天恩的就夠不錯了,竟還有臉對他那般冷嘲熱諷、血口噴人?咱教主是無謂與你理論,我可要與你分說個清楚!”
他分說得那唾沫星子都快噴到傾世魅臉上去了,傾世魅簡直都給氣笑了,竟還有些平複了下來,一露常有的矜貴之态,對他四兩撥千斤地道:“你一個二流的殿主,頂尖的混球,哪配與本座争論?”然後就連看都不屑看他了,隻直視着蕭寒煙。
蕭寒煙隻顧吞雲吐霧地消遣着,好似誰都與他無關一般。
巫噩待到此時,便趕緊打了個圓場:“唉喲我的大祭司啊,此宴極其難得,你原本不也是很有興趣的嗎,又何必置氣呢?”
傾世魅已整理好了儀态,閑雅地夾槍帶棒道:“可不是極其難得嗎,漫說你,我和蕭教主平生也是鮮有共宴的。曆代教主和我這大祭司都是常來常往,唯獨蕭教主生有反骨,平時都盡量避免與我共赴一宴不說,就連本教的祭神大典都不參加,我還哪有機會與他這逆豎一宴呢?”
巫噩讪笑了兩聲,還想勸解一下,可傾世魅說這話時并沒有看他,猶是直視着對面的蕭寒煙,他便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蕭寒煙面對着傾世魅,一臉玩谑之味,話意卻是正經地道:“我蕭寒煙此生至死,也不會認魔為神。你們要祭神就自己祭去,我就不攀那高枝了。”
傾世魅這可又氣得失态了,勃然變色道:“本教世世代代信奉的就是魔神!一年一度的祭神大典也是各代教主都不能缺席的!你這個天殺的異類!孽畜!還真是要把本教的主旨都颠覆了呢!可恨我這些年忙于靡國,少在本教,怎麼就讓你給坐大了!像你這樣的千古罪人,别說當什麼教主,簡直就該打進大獄,處以至刑的!”
巫噩聽他又給大扯了回去,也真是都無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