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輝和外側的二玉侍眼看着他那妙不可言的舞姿,都禁不住相顧竊笑了;原本那種一片愁慘的氣氛已被這貨攪得個七零八落。
而蕭寒煙都要被他怄吐血了,咬牙切齒道:“任老二,你若敢給我變成那麼細皮嫩肉、不男不女的,我就讓你真的作個太監。”
任不羁作死玩樂道:“那敢情好啊,奴婢就能日夜伴駕地惡心皇上啦!”
蕭寒煙再也沒法忍耐,坐起身就要下來打死他;任不羁這才正經了些地趕緊上去抱着阻住了他:“唉喲好了好了,我的心肝,你而今這身子可不敢亂動哇!我再也不鬧你了,你快安生着吧!”又一派谄媚地連哄了他兩句。
蕭寒煙煩不勝煩,也真都沒心跟他計較了,生生咽下了那口惡氣。
任不羁當然知道他而今還虛弱得狠,之後也确實沒再跟他胡鬧,正形道:“寒煙,你好生歇息了吧,我在你身邊待一會,看你睡着了就走,你不用管我。”說完便扶着他平躺下去。
蕭寒煙也就全順了他地徹底躺了下去,再對分輝道:“輝兒,我這兒也沒什麼事了,還有這纏頭陪着,你就回去好好休息吧;明早再來,莫誤了笄禮就行。”
分輝而今還哪願讓他費力加笄這事,可已見得他對此事似分外看重,便全沒相悖;這兩天她又是出汗又是流淚的,也想回去清理更衣一下,就對他道:“那我去去就來。”
蕭寒煙便也沒再勸她,略點了下頭。分輝又對任不羁禮貌作别了一下,就轉身離開了。
她也這才顧上去看望了一下莫離,也問候了一下賤奴——賤奴這兩天除了昨兒一早去給她取了趟半臂等物,就一直待在莫離房中。
然後分輝便徑直行向了玉潔軒,路上随意想着,任不羁此人真是很放浪開朗、活潑心大的,不管多愁雲慘霧的氣氛,都能被他搞得熱熱鬧鬧、生氣勃勃的;蕭寒煙平生那麼心境蕭涼的一個人,有他這麼個兄弟在身邊真是極好的,橫豎也能覺得熱乎些……
分輝回到玉潔軒後,盡快清理更衣了一番,就又往蕭寒煙那裡去了。不想剛到了冥帝宮前,便見任不羁已經出來了,正和冬子等人閑谝着。
原來蕭寒煙度過了這一天半多,那傷痛橫豎是緩解了一點的,未幾也就睡兀過去了。任不羁直看他睡得沉了,才輕手輕腳地退了出來。
現在任不羁一看分輝過來了,就把情況給她說了一下。
分輝聽說蕭寒煙終于睡熟了,便放心了些,也沒再急着進去,免得倒打擾了他;正和任不羁随便說着話時,卻見他突就兇相畢露地朝那平台邊上一瞪眼,诟罵道:“呔你個狗彘,給我站住!”
分輝吃驚地扭頭一看,那天階上将将上來着個中年男人,一隻腳都還沒踏到平台上呢,就被任不羁生生定在了當處,愣是沒敢再挪動半步,臉上卻也沒甚畏懼或臊窘地堆笑道:“唉喲我的二爺,你這又是玩得哪一出啊?可别折騰小人了。”
而冬子一見那人,就自行往宮裡去通報懷瑾了。
任不羁直朝那人咚咚咚走了過去,照樣兇神惡煞地道:“你想幹嗎去?!”
那人“嗐”了一聲,道:“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我來當然是找瑾哥兒的了。”
分輝本還愕異任不羁何以對此人那麼惡劣,卻猛地認出此人正是老教主那裡的一個管事——前些日子她已跟蕭寒煙去看過老教主一次,當時就是此人接待的。分輝登時就心頭一緊,想見此人來大概通常就是為上報老教主犯病之事的,不由也關注地近了過去。
果然,隻聽任不羁氣惱道:“那老混蛋還有完沒完啦?他也咋就這麼能湊熱鬧呢?!”那管事也陪了個苦臉道:“是呃。老教主這段日子一直都不大好呢,隔三岔五就犯病的。”
分輝這一下就愁煩得要命了,眼看任不羁也煩惱得不行,又拿那管事使氣道:“教主自己都快死了的,還能去孝敬那老混蛋嗎?你趕緊給我滾滾滾!”
那管事顯然對任老二這些說話方式也都慣了的,臉上全無驚異等色,也沒多問教主怎麼了,就幹幹陪笑着道:“無論怎樣,我常例都是要把這種事報告瑾哥兒的,等這裡給了主意才行。”
任不羁當然也徧知這些的,不過就是賭氣發狠罷了。此時懷瑾也出來了,徑直走到了此處,亦是不用問就知那管事來為何事,一時也是隻煩悶地看着他,一句話都沒有。
任不羁便對那管事一揮大手,作主道:“行了,這次你就回去把老教主束縛着吧!”掉頭又對懷瑾道:“這次你也不必禀報教主了,免得他還想掙命地去當大孝子哪!”
懷瑾并沒反對,可沉默了一會後,卻緩緩道:“任殿主,這次确實理該如此。可我們玉侍,即使是為了教主好,也絕不能背着他擅自行事,什麼都要讓他自己作主的。等教主醒了,我還是會把這事禀報他的。”
任不羁也沒話能駁斥他,隻忿懑地叫了聲:“那就先這樣辦吧!”又朝那管事一瞪眼道:“你還伫着幹嗎,等吃飯哪?滾啊!”
那管事猶看了眼懷瑾,見他沒有異意,便告退而去了。
懷瑾沉悶地籲出了一口氣,徑自轉身回去了。
任不羁卻還不住俯視着那管事的背影,這會倒又憂慮了起來,口中碎碎念道:“不會出啥子事吧?可不敢叫那老混蛋死了呀……”
分輝在旁聽得分明,着實驚訝道:“你也不想老教主死嗎?”
她說完才覺這話可是大有歧義,此時這塊又沒别人,她便忙又補充道:“我是說,你也不想教主得報大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