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遲骍禾的擔心更近一步之前,喻頃夢終于回來了。
他風塵仆仆,手裡還提着一籠兔子。
遲骍禾一直關注着門外,因此一有動靜就從空間裡出來,趴在了房車的窗戶上。
外面已經下起了小雨,淅淅瀝瀝的,給冬日增加了更強的刺骨寒意。
喻頃夢手上的兔子害怕的發出“唧唧”的叫聲,吸引來了一些喪屍的注意,但是還沒等靠近就已經被喻頃夢悄無聲息地抹殺,甚至沒有引起太多的注意。
待到他拉開門進來,就看到遲骍禾已經在原地等了很久了。
“吃東西了麼?”他披着月色,将房車所有窗戶的簾子都擋上,點燃了一盞小燭燈後,才問道。
“還沒。”遲骍禾揉了揉臉,搖頭。他的視線忍不住落在喻頃夢放在一邊的兔子籠上。
兔子籠裡有兩隻兔子,不知道性别,但看起來個頭都不小,屬于肉兔的品種。
要是一公一母,那很快就會生出一窩小兔,再到幾窩小兔,到時候可能他的食譜裡就會多一種菜了。
而且救援人類有各種需要擔心和準備的事情,但是養動物同樣是生物,或許同樣能讓空間進化,卻完全沒有那麼多值的擔心的地方。
注意到他的視線,喻頃夢問:“敢殺嗎?”
小兔子大概是感受到了生命的威脅,輕微顫抖了起來。
“不敢。”遲骍禾坦誠地搖頭。
但為了兔頭,也可以努力一下的。
“今晚吃這個?”喻頃夢看他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兔子的視線像是看到了什麼寶貝一樣。
平心而論這兩隻兔子長得不怎麼好,甚至有點猙獰。肥碩的身軀扭動着屁股,讓人竟看出了幾分油膩和——美味。
反正絕對是和可愛沒關系。
他話音剛落,遲骍禾的表情就變成了遺憾。
生生不息的兔子就要終結于此刻。
但他還是點了點頭,雖然不知道這兔子是哪裡來的,但既然不是自己取得的,就斷然沒有要過來的道理。
他是覺得自己與喻頃夢關系不如最開始那麼遙遠,但也不代表能剝奪人家吃肉的權利呀。
兩人相坐無言。
遲骍禾看着兔子,喻頃夢看着遲骍禾。
好半天後,大概是覺得這氛圍有點古怪,遲骍禾試探性地開口:“要不養着?說不定能吃小兔子呢。”
喻頃夢這才動彈。
他打開籠子查看了一下兔子的狀況,很遺憾,是兩隻公兔。
遲骍禾瞬間洩了氣,可還是不抱希望地問:“你是在哪裡拿到的這些兔子呀?有沒有可能找到母兔?”
“朱商人給的。”喻頃夢像是早猜到了這個情況,合上籠子道:“作為報酬。”
遲骍禾歎氣,這下算是徹底打消了美好的幻想。
他其實覺得是有點餓了,幹了一天的活,也沒有吃上東西,所以意識到養不了兔子後,看着它們腦子裡就隻剩下一道道菜名。
他克制住上去把兔子炖了的欲望,先是表達了應有的關心:“你去找朱商人了?我說你怎麼這麼久還不回來呢。”
喻頃夢:“嗯,布泰高到了。”
遲骍禾也有點好奇布泰高到底想做什麼,立刻擺出了吃瓜專用姿勢。
奈何喻頃夢不是一個很會講故事的人,他隻是簡明扼要地說了幾個結論,再問便是“回基地就知道了”。
即便如此,從他的透露的部分裡,遲骍禾還是聽出了不少東西來。
小胡子挨了頓毒打,回來的時候已經不省人事了。他以為自己讨好着朱少爺能獲得點好處,結果什麼也沒撈到,反而還可能有生命危險。
朱少爺倒是毫發無傷的回來了,但布泰高以他作為要挾,不但要到了很不錯的床位,而且一分物資都沒有上供,甚至還反過來敲詐了朱商人不少東西。他捏着朱少爺的性命橫行霸道,惹得人們敢怒不敢言。
到了基地,布泰高似乎就不再提屍潮的事兒了,不知道到底在打着什麼如意算盤。
情況聽着不妙,但遲骍禾卻不太擔心。
喻頃夢既然說他們會回去,就意味着還沒有危險到什麼程度。
朱商人是深谙末日生存之道的人,他能把車庫管理的像個小國家一樣,就絕對知道不能讓别人騎到他頭上去。
“開飯吧。”見他不想多說了,遲骍禾便開始摩拳擦掌,想着怎麼處理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