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22點整,陰魂不散的哨兵準時出現,熟練卸窗,跳了進來,然後很自然地從郁青桓的衣櫃裡拿出他打地鋪的必需品,在郁青桓滿是譴責的目光下,淡然開鋪,安穩睡下。
狼狽為奸的雄獅精神體一進門就叼住了盤成貓餅在床頭睡覺的菲利克斯,這會見司庭躺下了,它屁颠屁颠地叼着菲利克斯去往門邊,擡起前爪熟練關燈,然後猛地跳上床尾,差點把床上的向導給彈飛出去,獅子擔憂地看了郁青桓一眼,見向導沒出事,這才松了一口氣,它放輕動作在床尾轉了一圈,找到合适的位置後欣欣然趴下,兩隻前爪把小貓咪牢牢地控制住,腦袋一搭表演貓咪消失術。
真是很沉重的愛意。
好在這愛意隻是看着很沉重,實際上沒給郁青桓帶來任何不适,那麼四舍五入菲利克斯應該也不難受。
他心安理得地閉上雙眼,全然不顧可憐的小貓咪在承受着什麼,而沉沉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艾維斯如實報告,淩晨四點的時候司庭又開始趴在床邊偷看郁青桓睡覺,中途好幾次伸手撥動郁青桓的發尾尖尖。
郁青桓“嗯嗯”兩聲表示見怪不怪,随後離開房間去洗漱。
行李照常是由凱登帶到樓下,郁青桓則抱着不願意回精神圖景的菲利克斯下了樓,令他感到意外的是,等在樓下的不僅僅是司庭,還有那位名為程飒的哨兵。
見到他的那一瞬,這名哨兵眼睛一亮,兩顆眼珠子就像是恨不得黏在他身上似的,這人的精神體搖着尾巴跑了過來,不停地在郁青桓腳邊蹭來蹭去,轉來轉去。
郁青桓:“?”
向導看了看腳邊的狗,又看了看不遠處漲紅了臉讓精神體快回來的哨兵,以及在哨兵身旁,臉色陰沉好似下一秒就要毀天滅地的司庭。
凱登放下行李,上前一爪子拍飛薩摩耶,堅定地守在郁青桓腿邊,表示這是它的領地,不容它狗占奪。
程飒是個沒眼力見且心大的哨兵,司庭在旁邊拳頭都咔咔響了,他還置若罔聞地往郁青桓身邊湊,訴說那日在深潭的驚鴻一瞥,末了,程飒擲地有聲地放下一句,“郁青桓,你好厲害。”
郁青桓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耳朵,“還……還好吧。”
“是真的很厲……”
這下,程飒的話沒能說完,就被一隻處在憤怒情緒下的雄獅一頭撞飛,摔了個狗吃屎。郁青桓向司庭投去一個不贊許的眼神,這人權當沒看見,隻陰恻恻地瞪了地上的程飒一眼。
就是傻子,也該品出不對勁來了。
程飒不滿地從地上爬起來,視線在郁青桓和司庭身上來回地轉,有些不願意相信,還有些委屈和失落。
一旁的薩摩耶也耷拉着腦袋,顯得無精打采的。
三人沉默地搭上了電車,司庭和凱登一左一右地緊貼着郁青桓,不給他人/他狗靠近的機會,菲利克斯則是趴在郁青桓的腿上,慵懶地打了個哈欠。
程飒在他們的對面落座,目光總是控制不住地往郁青桓身上瞥,關于郁青桓和司庭的傳聞,他不是沒聽過,但他并不相信郁青桓和司庭真的在一起了。
從這位哨兵的眼睛裡,程飒讀到的隻是占有欲,瘋狂的、陰暗的占有欲,而他從郁青桓的眼裡,也看不到對司庭的愛意,更多的是一種淡然,好像在說——“雖然不太喜歡這樣,但既然已經這樣了,那就繼續這樣吧”。
程飒一向看人不準,但這次他對自己的猜測有莫名的信心,于是直視郁青桓的眼睛,好奇地問道:“你們是情侶關系嗎?”
司庭張口想要回答,話在喉嚨裡滾了一圈,又默默咽了回去。
反倒是一旁的郁青桓,眉梢裡帶着天然的疑惑,那雙金瞳不解地眨了眨,回答道:“不是啊,你怎麼會這麼想?”
程飒心中一喜,強裝鎮定地說道:“因為你們走得比較近……所以,學校裡有了一點傳聞。”
“噢。”郁青桓露出一副明了的表情,随後貼心地向程飒解釋道,“我和司庭,隻是搭檔而已。”
有那麼一瞬,司庭的黑化值直接飙到89,但伴随着一聲冷笑,黑化值又降回了原位。
該哨兵在心裡反複咀嚼着那句“隻是搭檔而已”,眸光愈發冷冽,猶如冬日寒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