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經常幹那種徹夜不眠盯着他看的事,但郁青桓還是頭一次在他們身上察覺到精神狀态很差。
哨兵見他醒了,趕忙湊了過來,小心地将他扶起,然後又自然地掀起他的衣擺,看看傷口有沒有滲血,也不知道在他昏迷期間,哨兵這樣檢查了多少回,才會這樣駕輕就熟。
确認沒有滲血後,司庭倒了半杯溫水,給郁青桓潤潤喉。
場面詭異地很安靜,哨兵望向他的目光裡揉雜着多種複雜情緒,其中最為明顯的是擔憂和憤怒。
郁青桓無辜地眨了眨眼,“你生氣了?”
“我沒有。”司庭移開視線,可剛過了一會兒他就忍不住轉了回來,向導的臉色依舊很蒼白,原先粉嫩的唇瓣此刻失了血色,彰顯其主人的脆弱。
司庭控制不住地再一次伸出手,掀開向導的衣擺檢查一下傷口,約拳頭大的燒傷,絕對不會是偶然擦過火源留下的,一定是有人拿着燃燒的木棍又或者是其他,毫不留情地燙在向導的左腰,向導細皮嫩肉,被燙這麼一下一定很疼。
可郁青桓出現在他面前時,什麼也沒有說,他隻是被封了嗅覺,竟然沒能察覺到向導的異樣,他最近是不是太過懈怠了?
他不該帶郁青桓一起做任務的。
他應該把郁青桓關起來,關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屋内不能放置任何尖銳物品,隻有他能靠近,隻有他能碰郁青桓。
向導在外面多待一秒,就會多一分受傷的可能性,他必須要把向導關起來,他現在就要……
“司庭!”
向導的喝止聲拉回了哨兵的理智,他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撕開了向導的衣服,正雙膝跪在向導身體兩側,鉗制着向導的雙手,他在後者的脖子至肩膀的位置上留下了不少的吻痕。
他又發瘋了。
他又在欺負郁青桓。
司庭的呼吸變得沉重起來,眉目間流露出痛苦之色,他低頭又檢查了一下郁青桓腰上的傷口,好在沒有任何異樣。
向導呼吸紊亂,艱難地向外吐着字,“我可以……先吃點東西嗎?”
“好餓。”
吃完再親也行。
但這句話郁青桓沒有說出口。
他的肚子就咕咕叫了起來。
司庭一口氣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和郁青桓大眼瞪小眼三秒鐘之後,認命地去給向導弄些食物。
等哨兵走後,郁青桓在心裡松了一口氣,他低着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破衣爛衫”,真是再晚個幾秒,他就要被吃幹抹淨了。
世界上到底為什麼會有哨兵這種力大如牛的生物?
真不科學。
司庭前腳剛走,凱登後腳就迫不及待地上前,兩隻前爪搭在床沿,神情擔憂,喉嚨裡發出低低的嗚嗚聲,好像在問:你疼不疼?
向導揉了揉獅子的腦袋,又順手摸了一把它的耳朵,“放心,不疼,一點也不疼。”
凱登舔了舔向導的手,好似這樣就能緩解郁青桓的疼痛,實際上它更希望能舔舔郁青桓的傷口,但它已經因為這個念頭挨過司庭的一頓毒打了,為了不挨第二頓,隻能舔一舔手。
而此刻的廚房裡,某黑暗哨兵雙手抱臂,倚着門框而立,他望着案闆旁,将一塊豬肉往死裡剁的司庭,後者渾身上下都寫滿了“我很火大,我的向導受傷了”。
他挑眉道:“司庭,要我說,你的小向導一挑三,解決了兩個經由向導加固過精神域的哨兵,和一個覺醒四感的守衛,隻受了那麼一點點小傷,已經是很令人意外的事了好嗎?你何必那麼生氣。”
“你昨晚打斷的那些守衛的骨頭,連起來都能繞索裡小鎮一圈,他們要是聯合上訴,說暗塔暴力執法。我們可是會很難辦的。”
司庭手起刀落,案闆應劫斷成兩半,哨兵回眸,目光幽暗,一字一頓道:“隻、受了、一、點、小傷?”
黑暗哨兵:“……”
拳頭大的傷口難道不是小傷嗎?
像他們暗塔的哨兵,身上偶爾被紮個幾刀、吃幾顆子彈都是家常便飯。
但他沒敢把這話說出口,否則他嚴重懷疑下一秒司庭手裡的菜刀就會飛他腦袋上來。
司庭冷笑一聲,轉回去繼續切肉,“算了,畢竟你沒有契合的向導,不知道向導的好,也永遠不會知道有向導的哨兵,能有多幸福。”
黑暗哨兵:“……”
遲早有一天他要把這些熱衷于秀恩愛的同事揍得滿地找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