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看吧。”
倉庫,糧食麻袋下堆疊着數個漆黑大箱,朗副将上前一手一個大麻袋,很快就清理出一個木箱,随手打開。
“咳咳咳。”
一股灰塵味撲面而來,朗副将嗆得直打噴嚏。
箱内是一個個奇怪的竹筒,并不大是小竹子,風青離摸了摸上面的黴斑。
“有些潮了。”
朗副将拿起一個在手裡抛了抛:“公子,要不命人拿出去在火上烤一烤。”
風青離沒有理他,看向旁邊扭曲的光團:“你認識這種東西?它叫什麼?”
系統萬萬沒想到在這個時代能瞧見這種東西,不過這麼潮濕,很危險啊。
[火藥。]系統窒息,出于良心它道,[潮濕的火藥很不穩定,有可能随時爆炸,宿主你趕緊逃命吧。]
風青離握着竹筒的手僵住,他慢慢放回木箱,看向朗副将,要不是知曉這個人是娘親最信任的人,他都要懷疑是不是細作了。
風青離微笑:“弄幹這些火藥,需要多少積分?”
[十萬。]
“辛苦您了。”
[?]系統歎息:[賒的積分最後如果還不上的話,需要抵押靈魂的哦。]
靈魂,他這樣的人靈魂也會這麼值錢嗎,風青離失神,他摸了摸系統的小腦袋:“放心。”
不會不還的。
風青離帶着朗副将走出帳篷:“将軍從前可使用過這火藥?”
“哎叫火藥嗎?”朗副将搖搖頭,憶起往昔眼眸暗了一瞬,“那個時候,夫人讓我保護小姐,并不在京城。”
“之後便隻聽到傳聞,不曾真正見過。”
風青離停下腳步,看向對方,神色嚴肅:“将軍,此物不可見水亦不能見火,遷營一事您怕是不能跟着一同去了,青離需要您帶領一堆人馬護送這批火藥進關口。”
朗副将當即半跪抱拳:“末将領命。”
月朗星稀,士兵們牽着馬順着河流而上,黑暗籠罩了這座古老的森林,枯敗的荊棘被一雙雙靴子踩成碎沫。
銀輝撒在他們泛光的鐵甲上,帶着傷痕的臉上,每一雙眼眸堅毅明亮,他們知曉入了伍,從此以後便生死難料,但他們從未後悔。
不論是建功立業,還是追随明主,都是讓他們無法拒絕的誘惑。
前行三裡左右,身後的叢林慢慢冒起煙,衆人驚懼回首,北風飒飒明火騰地而起,驚飛鳥雀。
“你早就料到了嗎?”辜向邪并肩走在潮濕的河岸,風吹起他的發絲,火光裡半邊明亮的臉,透出幾分未盡的溫柔。
風青離望着所有的心緒不甯,悄無聲息消散,他想起那個光怪陸離的夢境,彼時到他腰間的少年,現如今和他差不多高度。
明媚而璀璨,所有籠罩他的悲傷與仇恨都不曾有,幸好那隻是個夢。
“來而不往非禮也。”
吃了一虧,對方總會想着反擊回來,天幹物燥,又駐紮在叢林裡,火攻自然是最好的方式。
若是那群人知曉方面“寶物”的秘密,此法必将讓他們損失慘重,是不二法門。
“相爺深思熟慮。”
風青離笑:“不及世子聰慧,拖着病體抓住了細作。”
“那細作是如何處理的?”
“放了回去。”
辜向邪皺眉:“如此豈不是會洩露軍機?”
“他自然是不敢亂說的。”
沒有比毒更好的東西了,世人都惜命,為此奔波勞碌,重活兩世風青離從中獲得的樂趣依舊少的可憐。
他有時候是真心覺得,生命不必如此漫長,蜉蝣朝生暮死卻也足夠。
“世子覺得生命的真谛為何?”
這是系統的問題,也是他需要找到的答案,隻有找到了才算是完成任務。
辜向邪不明白為何突然讨論這個話題,他看向遠處,流水汩汩,前方始終不變的星辰孤寂蒼涼,就如他一般。
“生命厚重,如何一言以蔽之。”
“說的也是。”風青離沉思。
“再往前便是江了,相爺準備如何渡江。”
渡過此江便是黎城的地界,是唯一繞過關口前行的路徑,但同樣有重兵把守。
風青離無奈:“世子不是多日前就命人控制了此處嗎?”
為先發制人,風青離早早一部分暗衛混入其中,準備擒拿敵方校尉時,悄然發覺實際掌控人是辜向邪這邊的人。
辜向邪頓住:“真是瞞不過你,可要渡江?我發信讓他們過來接應。”
再過半個時辰大抵要天亮了。
“那就勞煩世子了。”
辜向邪點頭往前走了幾步,輕聲喚道:“居流。”
話落,黑影掠出跪下抱拳。
“備船。”
暗衛領命迅速離開。
“居流,好名字。”不像他,隻會給暗衛們按照順序起一些數字,正想着風青離忽覺一涼,偏頭恰巧對上辜向邪冷淡危險的眼眸。
風青離摸了摸鼻尖,莫名有點心虛:“怎麼了?”
“無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