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覺不到被尊重,這麼随便的,輕易的,在這種地方……如果做了那種事。
鞠千尚倒沒有真的喪心病狂到這種地步,他隻是在那個瞬間單純覺得蘭琛情動的模樣太過可愛,他的破碎,他的依戀,深深刺激着鞠千尚此時有些醉掉的神經。
他想他真的是瘋了。
明明想要遠離,想要恨,卻又不知不覺糾纏。
他真的醉了嗎,鞠千尚此時也不太确定,理智清醒到這種地步算不算是醉。
當情.欲半退,鞠千尚躁動的心漸漸恢複平靜,他抱起人朝着地下車庫走去,漆黑的西裝外套蓋住了蘭琛埋在他胸膛的頭,所以遠遠的當還停留在場地的看到,并無人能發現此人是上流圈子的新興的某位總裁。
他們隻注重到那位風風火火趕路的人冷着臉,一幅神擋殺神鬼擋殺鬼的煞氣模樣,拒人千裡之外,那半敞的胸膛暧昧的吻痕若隐若現,活生生為這位增添了幾分風流浪蕩子的不羁。
“蘭先生的車停在哪裡?”
蘭琛掏出手機尋找到了某個最底層的号碼撥過去:“小李,嗯,我在A口,把車開到這邊來。”
等到小李開着車來到A口,看到他們老闆被人抱在懷裡,還是以那樣親密的姿勢,當下目瞪口呆。
“老……老闆?”
蘭琛裝死,他實在不想以這種模樣面對下屬,屬實有損威嚴。
鞠千尚抱着人路過時腳步頓了頓,不知為何這輛車給人一種熟悉感,漆黑的卡宴奢華内斂,線條流暢車身泛着銀色的光,十分穩重,就像車的主人般。
鞠千尚忽略奇怪的既視感單手打開車門落座。
小李很有眼色地降下擋闆升起車窗,慢慢駛出空曠的地下車庫。
城市的夜晚霓虹燈閃爍,車水馬龍,即使在這樣的時刻,仍舊有人在為生活奔波,從不停息,這便是活着,活着永遠比死去累的多。
然而就是這樣的活,仍舊有人趨之若鹜,生命就隻有一次啊。鞠千尚不無嘲諷地想,這樣的日子未免太過無趣。
對于他而言有趣的是什麼呢,大概是畫吧,當他畫出滿意的作品,心髒就會跳的很快,那是一種奇特的感受,像是愉悅,又不僅僅隻是愉悅。
同樣的情緒,在某些時候面對蘭琛時也會産生,那種宛如心被攥緊的刺激與愉悅,另鞠千尚很感興趣。
譬如剛剛。
小李的車速很快卡着最高限速,最終在老婆即将打來熱烈問候電話之間将老闆送回了家。
走之前,鞠千尚視線若有若無落在那有幾分熟悉的車牌号上,留了幾分注意記下。
蘭琛神色别扭:“能放……下來嗎?”
他又沒有殘廢,搞不懂為什麼又要抱下車,蘭琛已經可以想象助理見鬼的神情了。
鞠千尚這才發覺自己居然下意識把人從車上抱下來走回了家,有些不好意思,但作為臉皮厚的人怎麼能承認呢。
他靠近,原本滾燙的體溫再次接觸,冷卻的氣氛再次暧昧,鞠千尚喉結滾動,斯文地輕觸蘭琛眼尾:“蘭先生太瘦了,要按時吃飯呀。”
指尖若有若無的摩挲讓眼尾泛開淡淡的紅,蘭琛卸了力氣靠在冰冷的牆壁,微微張開嘴唇,想反駁什麼下一秒卻被堵住唇。
蘭琛頓了頓,順從地環住了他的腰閉上眼睛将身心交付。
呼吸與呼吸交融,淡淡的酒精味在唇齒間吞咽,他們擁抱愈來愈難以分離。
蘭琛軟了身體半靠在鞠千尚懷裡,失去了力氣。
鞠千尚一邊接吻一邊分出神輸入房門密碼。
“滴——密碼錯誤。”
鞠千尚頓了頓繼續輸入。
“密碼錯誤,請重試。”
幾次下來,成功的鎖定二十四小時内無法開鎖,沒人能改鞠千尚的密碼,除非是那個東西,他幾乎咬牙切齒的呼喊:“系統!”
然而往日随叫随到的系統,此時跑得不見蹤影,怎麼呼喚都找不回來。
蘭琛發現了他此時的情緒波動,頗為好笑:“去我家吧。”
目前也隻能如此,鞠千尚跟在蘭琛身後,瞧見了那串密碼30212357,不知為何這串數字也很熟悉。
于是鞠千尚問:“這串數字有什麼特殊含義嗎?”
“滴——”
随着滴的一聲門被輕輕打開,蘭琛踏進去微微側頭,走廊的光被擋住下巴隐在陰影裡,讓人看不出神色,他從容地回答,手卻有點不受控制地發抖。
“沒什麼含義。”
八個數字,一串代表着死亡,一串代表着新生。
蘭琛的家一如他這個人一般簡潔,空空蕩蕩,透露着孤寂的氛圍,冷調的配色,唯一的特殊,可能是放在玄關的一個玻璃罩,裡面盛開着一朵鮮紅的花,将所有的冷淡打破。
蘭琛将西裝搭在沙發上,解開扣子:“我去洗澡。”
鞠千尚怔了怔,沒說什麼,畢竟這是他今晚苦心積慮想要把人灌醉的目的,不是嗎。
報複一個人。報複蘭琛,報複李文棟,償清他所蒙受的,不擇手段,他本來就是個爛人啊。
他是個爛人,爛人不需要心理負擔,不需要心軟,他們罪有應得,這是他們欠他的。
卧室并沒有開燈有些昏暗,但窗外的月足以視物,潔白柔軟的床上,蘭琛脫掉了衣物側身微微蜷曲着,明亮的月光落在他的脊背,皎潔唯美。
流暢的線條,修長的腿,每一寸完美漂亮,像是神的造物,一塵不染,幹淨透亮,鞠千尚仿佛能從中看見那顆胸膛裡如同寶石般澄明的心。
偏偏這樣的人,是害曾經的他深陷網絡诋毀的罪魁禍首,多麼地割裂,但是不由得人不相信。
鞠千尚觸向那脊背,掌心的溫度由冰涼變得滾燙,月光裡泛光的皮膚慢慢變粉,肩膀輕顫着。
鞠千尚的心慢慢變軟,他歎氣将其擁入懷中閉上了眼睡覺。
長腿交放,蘭琛的背抵在他的胸膛,緊緊抱着,鞠千尚壓下不該有的妄念,心如止水。
蘭琛眼眸泛起異樣:“不做?”
鞠千尚假裝困倦,打了個哈欠:“不,睡吧,我親愛的蘭先生。”
嗓音微微啞,帶着困意溫柔缱绻,讓人耳朵發癢,蘭琛輕輕磨蹭。
鞠千尚:“乖一點,别亂動。”
蘭琛垂眼言簡意赅:“你,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