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锱呼口氣站起身往後退了兩步看着劉哲，兩人都心領神會，他擦擦眼淚與她站到一邊，二人一齊下跪，叩首，再叩首，最後二人擡起頭起身，劉哲沉默的握住了她的手，這時候說什麼都沒用了，夫人的心空了一塊，娘家沒人了，她就沒有家了，她每次回家跟姐姐見面回來的笑容他知道這是他給不了的，那種可以撒嬌可以放松使小性子可以肆無忌憚，面對的是懷抱和噓寒問暖，真的不一樣。

他從小到大不受待見的質子，不懂什麼是親人啊陪伴什麼的，他跟着夫人後面一點點學會的，很羨慕，也有點笨拙的學習去做。

“走吧，外面還有的忙。”劉哲嗯了一聲扶着季锱往外走，季锱小心翼翼的把門合上像是不忍心打擾的樣，踏出院門口中間空曠的地方起了個小山包，就幾步的距離，她不敢再往前，都是熟人，她看見鬓角花白的婦人，李媽媽做的桂花糕很好吃，她小時候跟姐姐一吃就吃好幾塊經常飯都不吃，後來被娘親制裁了這才罷休，還有丁伯伯，小魚兒……

“晚些想辦法帶姐姐走。”劉哲在她耳邊交代，季锱嗯了一聲讓他把流光叫過來，看着她跟人交代清楚小跑過來，另一個帶頭的向她行禮，她憔悴的嗯了聲，“有勞趙将軍了，在下有事想拜托。”她拍了拍劉哲把他放開，她捂着傷口向他走過去，對面唉了一聲托住了她的胳膊，“您說，您說。”季锱抓住了他的胳膊帶着托孤的架勢，“我能不能給姐姐……”，趙将軍跟她共事，也知道她什麼意思，将軍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嘛，她家裡情況也知道，他點了點頭，“謝謝。”她如釋重負，随後被一左一右被架了出去。

剛出去走了幾步就把劉哲扒拉開了，他唉了一聲，“夫人，你的傷啊。”季锱像個沒事人一樣叉腰，“姐姐留手了，都是小傷。”流光見沒事也松開了她，季锱一隻手點着劉哲的額頭，“跟我走。”

一行人繞到了院子後面，季锱心裡咯噔一下，牆根底下一個大洞，原本掩蓋的牆體也不見了，地面還有拖拽的痕迹，“流光……你見過燕婉嗎？”她蹲了下來抱着自己，流光沉默着沒有回答，似乎在想，劉哲蹲下來在那堆雜草裡扒拉着，找到燕婉還在的證明，怪不得會來這兒，他都不知道這是個出口。

婉兒，一定要活着啊，他在心裡祈禱，終于摸到個不起眼的小珠子在袖子上擦了擦，捧着到夫人面前，“夫人，你看。”季锱吸吸鼻子從胳膊裡擡起頭看，是個小玉石，她伸手拿起，是琅嬛上掉下來的，這就證明人還活着。

流光的回答更是确定了這個想法，但接下來怎麼找，能不能找到就是另一個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