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
顧遠昭神色落寞道。
初曦進入了女皇寝宮,此刻女皇正靠在龍榻上,問道:“有何發現?”
初曦:“葉千衡并非是獨自探知了敵人機密,而是西戎故意相告,設計了這個局,而張大人及其部下,都是局中的棋子。”
女皇大為驚愕:“什麼?”
初曦:“西戎二皇子如今男扮女裝混入了長安城内,現已經被初曦捆住,陛下可随時親自審問。”
初曦本來想要緩緩打探消息的,然而看見了那八百裡加急,她便覺得大事不妙,立即等那個奇怪的丫鬟出了魏國府,便捆住了“她”。
通過攝魂術,“她”很快便交代了自己的身份,以及和葉千衡謀劃的事情。
女皇沉思:“可是讓葉千衡出征的聖旨已經下了......”
更主要的是,這場仗已經打輸了。
女皇道:“把他帶過來吧。”
女皇命人去通知了薛執秋這件事,告訴他小心葉千衡,見機行事。
西戎二皇子擎烈到了大殿後,雖然被束縛住了手腳,卻依舊态度強橫道:
“我是我們國王最為疼愛的兒子,奉勸你們好自為之,趕緊放了我。”
他長着黃色毛發,大肉鼻,肌膚白皙如雪,身材算不得高大,所以易容成女子也毫無違和感。
初曦在一旁怼道:“你們國王最疼愛你?那為何不立你當太子呢?”
擎烈:“哼,那個廢物靠着生病以及他過世的老娘的情分而得到了父王的憐惜罷了,等他一死,皇位就是我的了,所以你們要和我搞好關系。”
女皇:“你既然已經和葉千衡密謀成功了,為何還要來長安?”
擎烈:“......我隻是好奇,故而提前來看看。”
女皇笑了:“那正好,有你在這裡,想必你父皇會很樂意和談的。”
擎烈眼睛一亮,瘋狂點頭道:“我也想要和談,那個,和談成功後,能不能将魏國府的千金小姐許配給我?”
女皇皺眉:“你是想要和親?”
擎烈一張粗糙的臉上透露着羞澀:“我對魏國府的千金很是心動,她彈琴的時候,就像是仙女下凡一般。”
初曦隻覺得無語,他僞裝丫鬟到了魏國府,竟然隻是為了勾搭人家小姐,這也是一國皇子做派?
葉千衡被打入了大牢,聽候審問。
薛執秋又在前線指揮夜襲敵方營寨,小勝了幾回,也算是挽回了一些顔面。
如今已是寒冬,那邊也不願再戰,隻求大盛能開放貿易,給他們些食物和衣服,當然,他們也會送來一些土特産以及獵犬八千條。
女皇道:“朕不需要什麼土特産,隻希望兩國日後能夠友好相處,永不侵犯。”
擎烈雖然長得有點憨,但确實得到了西戎國王的寵愛,故而和親一事也在進程中。
對于女皇來說,國公府的嫡女是可以送去聯姻的對象,故而特封傲琴為佳榮郡主,即日和親。
“郡主、郡主,你這是做什麼啊?”
“我不嫁!嫁入西戎,那我還不如死了算了,也落得一個幹淨之身。”
屋内,丫鬟婆子跪了一地,到處是瓷器碎片。
傲琴沒有想到,自己的人生竟然會成為這樣。
哪怕是不能一輩子彈琴飲茶、追求智慧與修煉,也不能這樣與野蠻之人共處一輩子。
“郡主,你就算是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為我們考慮考慮啊!你若是不嫁,我們魏國府要怎麼辦?”
周夫人擦着眼淚道。
她也沒想到,自己本意是讓女兒當衆表演才華,覓個金龜婿,卻釣出個什麼西戎二皇子。
真是冤孽啊!
“孽畜!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來人,給我把她屋内的尖銳物品收走,在成親之前,不許出門。”
傲琴的父親丁山黑沉着臉道。
周夫人驚慌道:“老爺?”
丁山:“就知道哭,還不是你把她寵壞的?她都二十歲的人了,連什麼是家國大義都不清楚,隻知道自己過得安穩,全無責任感,怎麼配當國公府的嫡女,享受榮華富貴?”
傲琴:“是你們無能,不能保家衛國,卻要用女子的貞潔和幸福來換!”
他們家祖上也是峥嵘沙場之人,如今卻要......
丁山:“戰場上犧牲了八萬多将士,他們的子女妻子怎麼辦?别說是嫁你了,就算如今那二皇子要爹嫁給他,爹也要上!”
這一番話,鎮住了傲琴,她癱坐在那裡,隻是流淚,不再言語。
菜市場上,葉千衡站在囚車裡,被人們扔臭雞蛋爛菜葉子。
他的全家三百口人,有的要被賣,有的要被問斬,都先被關在了監獄中。
葉千衡被問斬當日,薛晚月來到了刑場,為其喂了人生中最後一頓飯。
葉千衡身穿白色囚衣,頭發淩亂,眼底泛着紅色血絲:“你......晚月,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