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門了去,才見那二奶奶正支着頭在桌上打盹,像是夢什麼,臉上疏淡的噙着一挂微笑。
到了她終于醒來的時候,活動了一隻酸疼的胳膊,問道;“木葉,大奶奶可醒來了?”
“說是醒了,二奶奶這時過去便正好。”
梳洗過了她就侯在了門口,三奶奶比她稍早一些,妯娌間相視笑了一下。
三奶奶道:“二嫂面色這樣精神,想是睡得很好。”
頤伶笑了一笑,正趕上大奶奶的丫頭開了房門,迎是先走出了大少爺,倆人便都微微欠了欠,相互問了早便進了裡頭去了。
大奶奶坐在桌邊喝着茶水,伺候捶腿的蹲在她腿邊正捶。
此時擡眼見了倆位弟媳,微微笑了一下。瞧見頤伶的粉透面色,便道,
“二奶奶今天瞧着臉上很有蜜色,可是交了什麼好運?”
頤伶趕着正了正面色:“倒叫大嫂見笑話了,昨夜裡受了涼,許是有些發熱罷。”
請過早回了房用飯,剛嘗一口,心裡便有一股怪亂的甜不管顧的在心裡一圈圈漾了開來。
因是吃了幾口,便越發奇異起來,連喚道“木葉,去把我的針線活拿了來。”
她便是繡得這樣一手好的針線活,今日卻覺着一雙的手越發靈巧起來,不由得繡呀繡,半路定着神一看,那根本是一隻藍絲線摻上黑,又鑲着金輪廓的蝴蝶。
呵!蝴蝶
因吓得手抖了幾下,捏着的針頭刺破了指頭,滲出新鮮紅色的一滴血珠來,正撲在那繡着的蝴蝶上。
那蝶,便更是一副要活過來的生豔
呵!昨天夜裡她分明是夢過了的。
她夢的是那樣的一片花地裡,各色各樣式,或是溫俏的,一顆一顆的,分明的個個開着。
正環顧之際,從很深的一處飛出一隻蝶來,其身體瑩瑩的,是透淨的礦藍色長着黑麗的細斑,外身裹着一圈金線條,給光一照,撲閃之間,像是憑空踱上一層光環,飛的那樣閑美安惬。
她看着那栩栩的蝶,直想生出一些淚水來。
當下嘴角卻翹了翹,溢出恬足的一絲笑意。
手裡摩梭反複幾次,直渴望它真是活過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