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發現自己中了毒瘾一般的念着她,已經無法斷掉了。
胸膛裡溢滿了洪水,它“咕噜咕噜”的沖撞着,尋求一次痛快的發洩。
……一切肉眼可見的緊張起來。
“淮爺,如果這次我們順利拿下了岚康,您就是頭等功勞,皇軍是一定不會虧待你的。”
“石尾先生客氣了,我不過是做了我能做的。”
石尾真田是個身材矮小的人。穿着一身軍裝坐在對面的沙發上。
他的鼻子側面有一道極深的刀疤,據說是過去在戰場上留下來的。眉毛緊緊的擰着,彷佛蓄勢待發的劍,随時可以刺穿對方的要害。
淮羨昆微微坐起點身體,他将翹着的腿放下來,挺直了脊背道:“石尾先生應該清楚,港口的生意是我的根基,為此我不惜出賣自己的國家。希望您不要忘記這點。”
“當然,隻要淮爺繼續配合我們,港口的生意就永遠是您的,不會改變。”
房間的中央裱着一面青天白日旗,淮羨昆淡淡的掃了一眼,挪開了視線。他站起來同石尾道别,右手扣上了放在身側的帽子。
“那麼,我便先走了。”
石尾目送他走遠,猛地一腳踹向了面前的櫃子。裡面的東西東倒西歪的響成一片,還有幾件幹脆掉了出來,發出了一聲脆響。
那是個玻璃罐子
“□□豬,你不過癡心妄想。”說罷他将目光轉向了那隻玻璃罐子。罐身已經碎成了幾塊,一截修長的手指從裡面掉了出來,他蹲下身将那截指頭捧在手心裡吻了吻,表情相當迷戀道:“……你很快就會完全成為我的了。”
……
搬一把椅子坐在岚康最吵的街頭,要是肯仔細去聽,就會聽見一陣水浪反複的動靜。
那是即将破勢而起的山水的蔓延,帶着黃土,枯草,山上早已安息的平靜亡魂。
假如在震驚之餘猛地站起來,就會發現那騷動的響聲變得無影無蹤。
是山水平息了嗎?還是在醞釀更可怕的複仇。
它的卷土重來。
“你還是不要和他們走的太近才好。”
“我如果有路可選,難道願意去做這個賣國賊。”
“呵,你無非放不下你的生意,倘若你豁達些,我們為何不可跑到其他地方去。”
“跑?跑到哪裡不是一身的狼狽,又不如坦蕩些留在這裡,反正戰火燒起來,決不會波及到你我頭上。”
頤伶笑了笑,默默的從抽屜中取出一把槍擺在桌上
“無妨,大不了魚死網破,誰也不要平靜就是。”
淮羨昆看着她,眉頭漸漸的皺了起來
“那個花續生……”
“他?不過是個沒熟透的孩子,成日成日的和我耍着任性,有些頭疼。”
“他們花家是抵觸日本抵觸的厲害,你盡量和他少沾染,免得惹上些棘手事情。”
“可我對他是清清白白,哥哥說的是怎麼個沾染法?”
淮羨昆點了點她的額頭道:“你倒清白,可他對你,分明是司馬昭之心。”
而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司馬昭之心?”她朗聲笑了起來。
“哥哥說的倒是具體。若真是這樣,我隻有更頭疼的份兒了。”
不安分的山水從高處一路蜿蜒,它斷斷續續的淌,源源不斷的漲。最終,月初攀雲巅,它就流到了城郊的一處墳地裡。
大概算不得激烈,卻勢不可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