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欲低笑了聲:“平時伶牙俐齒,結果到真槍實彈的時候反而慫的不行。”
許羽書這下掙開了他胳膊了,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總感覺自己身上裹挾了他的味道,她原地跳了兩下,擡起頭真情實感地反問:“伶牙俐齒,你說的是你自己嗎。”
裴知欲:“……”
為期三天的鄉村旅程結束,許羽書又回歸了按部就班的生活。
裴知欲還沒出完差,所以就沒跟着回來,而是轉機到其他地方繼續忙工作。
工作室裡,許羽書把這兩天的片子剪完,然後配文po到了網上,眼也不眨地盯了一上午評論區,反響意料之中不錯。
她抻了個懶腰,懶洋洋靠在坐椅上,百無聊賴地玩着手機,忽然收到了所謂日理萬機,出差本人發來的微信:【在幹什麼?】
許羽書:【刷手機,你不忙?】
裴知欲:【剛得空。】
裴知欲又說:【還有一天。】
【?】
【後天下午回去。】
許羽書沉思了兩秒這話的意圖,剛想說她沒問他什麼時候回來,但又覺得這話未免太直。她敲着鍵盤,剛想回知道了。
下一秒,聊天框又蹦出條消息:【給女朋友報備一聲。】
雖說兩人的關系早已确定,但或許是她性格的緣故,總是會故意避免這種含有明确關系的稱呼,所以也從沒幻想過裴知欲會這麼喊她。
許羽書無意識地用手扇了扇風,心想原來隻有她自己放不開,會因為一句隔着屏幕的話而敗北,相比之下裴知欲就顯得自然而然,什麼話都能脫口而出。
她屏着呼吸回:【知道了。】
薛曉擡頭抿了口咖啡,留意到她的動作,納悶道:“羽書姐,你很熱嗎。”
許羽書立馬放下胳膊:“……不熱,就是有點悶。”
薛曉看了眼擺在桌上的加濕器,撓了撓腦袋,哦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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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因為裴知欲的那句報備,又或許是那三個字,許羽書這兩天都有些蠢蠢欲動,心思完全不在工作上。
好不容易挺到某人回來的日子,中午飯都沒吃完,她就在薛曉和季雨匪夷所思的目光中揚長而去。
許羽書踩着油門,一邊在心裡感歎果然談戀愛會影響事業,一邊一刻不停地開車去了裴知欲的酒店。
沒别的原因,許羽書一向貫徹着做事有來有往的準則,不能讓人單方面付出,談戀愛同樣。既然裴知欲都已經主動報備了,那她合情合理地該有所表示。
許羽書窩在頂樓套房的沙發上,微信裡還不停響着來自季雨的譴責。
季雨:【什麼情況,許羽書?】
季雨:【不打一聲招呼就溜,飯都沒吃完,哪個男人讓你急成這樣?】
季雨:【這兩天也是,整天魂不守舍的,别不是背着我們談戀愛了吧?】
不停轟炸的消息被許羽書的一條微信惹得更加瘋狂:【你說送異性什麼禮物比較好?】
季雨:【???】
季雨:【是不是那位黑衣服的?】
季雨:【我就說你倆有貓膩,你還不承認,非說什麼隻是高中同學,還整個死對頭。】
許羽書幹咳了一聲,自知問不出結果來了,索性切進無所不知的百度搜索,搜出來的答案大同小異,無外乎衣服、領帶、手表等等。
她仔細比對了一番,思來想去,決定買個手表。
領帶、衣服的話萬一尺碼或者顔色挑不好,穿戴在身上簡直慘絕人寰,盡管裴知欲是個行走的衣架子,她也不想讓他頂着員工稀奇古怪的注視走來走去,大不了回頭兩人一起去逛商店再買。
或許是從小都獨自去超市的緣故,以至于每次逛街時看到别人有人幫忙拎東西,她都沒來由地生成一股豔羨,也始終認為一起逛街是一件平凡卻又不失浪漫的事情。
客廳裡彌漫着一股淡淡的香味,淺淡卻沁人心脾,房間雖然沒人,但每天都有保潔定時清理。
許羽書點進網上的手表樣圖,慢騰騰滑動,她依着裴知欲慣常帶的幾款手表,和獨到的眼光保存了幾張。
房間裡的暖氣,源源不斷地散發着熱量,她打了個哈欠,不知不覺間睡了過去。
裴知欲拎着行李箱,熟門熟路地打開門,就看到許羽書正趴在茶幾上,睡得安靜,頭發淩亂地散在肩後蹭着脖頸,胸口均勻起伏着,呼吸清淺。
他輕手輕腳放下箱子,顯然沒想到許羽書會出現在這裡。他走過去弓身端詳了她幾秒,摸了摸她泛着紅暈的臉頰,然後又碰了碰她放在桌面上的手背,手心傳來的體溫略涼。
裴知欲擡頭掃了眼,拎過沙發角落絨絨的毛毯,抖了抖,剛想給她披上,就見她纖長的眼睫顫了顫,睜開了眼。
“醒了?”裴知欲動作一頓。
許羽書揉了揉眼 :“你回來了,這是幹什麼?”
“怕你冷,想給你蓋個毯子。”裴知欲随手疊了下毯子,放回原位:“還困嗎,要不要去床上睡?”
“不用,我也不知道怎麼就睡着了。”
許羽書撐着桌沿想站起身,無奈坐得太久小腿酸麻一片,導緻她完全使不上力,腿軟得差點跪下去。
裴知欲眼疾手快扶住她。
許羽書幹笑:“腿麻——”
裴知欲突然張開雙臂,二話沒說抱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