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間的觸感柔軟又滾燙,許羽書整個人都是懵的,腦子一片空白,耳邊隻剩下急促的呼吸和劇烈的心跳,根本分不清到底是誰的。
兩人都沒閉眼,她看到裴知欲薄薄的眼皮垂着,向來冷淡的眼裡此刻摻雜了些不知名的情緒,眸色深黑如墨。
裴知欲垂在身側的手抑制不住地擡起,緩緩摩挲着她的臉頰,後移,剛覆上她後腦勺,像是感受到什麼,他忽然擡起眼皮,筆直地往走廊另一邊看去。
身後炸起一連串紊亂的腳步聲,慌慌張張的,像是撞見了什麼。
許羽書慌亂地放開他,往後跌了幾步,條件反射回頭,然而走廊除了盡頭擺放的花壇,空空如也。
她呼吸過快,聲線還有些不穩:“誰啊?”
“你客戶。”裴知欲說。
“……?”
許羽書驚愕不已,突然扭頭看他:“你不會是故意的吧?”
裴知欲舔了舔唇,喉結滑動又慢吞吞地咽了下:“你這話就冤枉人了,我怎麼知道他會來找我們?”
像是故意要讓她看清一樣,他這一套動作比平時慢了好幾倍,做的時候視線還一直灼灼地盯着她,就顯得勾人。
許羽書心跳又快了些,被他這動作搞得又想起了剛才的細節,也沒心思多糾結了:“我們快點——”回去。
裴知欲忽然說:“剛沒反應過來,要不再來一次?”
許羽書木然:“……勸你别得寸進尺。”
“真沒反應過來,隻碰了一下就被你客戶打斷了。”裴知欲說,“說真的,進尺了會怎麼樣?”
許羽書頭也不回地往前走:“三天不搭理你。”
“搞冷暴力那套是吧?”裴知欲笑。
唇上的觸感依然存在,許羽書有點想舔,但強行忍住了,她認真強調:“對,而且我這人冷暴力會上瘾,說着三天,實際上一周也說不定,你最好想清楚。”
“這麼厲害。”裴知欲嗓音愉悅,“不過冷暴力這套确實對我管用,這次就先算了,咱們下次再讨論讨論多來幾次的可能。”
裴知欲唇角勾着笑,雙手插着兜,又恢複了神清氣爽,慢悠悠跟她并排,這副得意的模樣簡直與剛才判若兩人。
許羽書越發覺得自己被蒙騙了。
剛被人撞見這種親密事,許羽書就算表面裝的再好,内心也做不到完全淡定,她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自然:“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連瑞笑容也有些不自在,起身說:“沒關系,說起來還是我白蹭了你……你們一頓飯。”
這個停頓就很微妙,淡淡的尴尬在空氣中彌漫,可即便彼此心知肚明,也沒人那麼不識趣故意提一下。
許羽書不動聲色地微笑,佯裝沒聽出來暗含的玄機。
裴知欲拎起她放在椅背上的衣服:“走不走?”
許羽書伸手接過來,詢問性地看向連瑞。
連瑞指了指門外:“羽書姐你不用擔心我,你們先走就行,來接我的司機等在門外了,我馬上也走了。”
“沒事,等你走了我們再走。”
兩人站在路邊,目送連瑞上了車,後坐的車窗徐徐搖下,連瑞揮了揮手:“羽書姐,我走了,你們也快回去吧。”
許羽書笑說“好的”,遙遙朝他比了個再見的手勢。
裴知欲抛了抛手裡的手機,突然沒頭沒尾地說:“怎麼不溫馨提醒你客戶路上慢點?”
許羽書看了他一眼,裴知欲渾然不覺跟她對視,還示意她往前看:“怎麼不說,快點啊。”
許羽書深呼吸,揚聲道:“路上慢點,注意安全。”
連瑞表情讪讪地應了聲,他看向站在許羽書身邊,單手插兜的裴知欲。後者站姿松垮,衣領散亂,整個人的攻擊性完全掩藏在細枝末節處不易察覺,隻有被觸碰底線時才顯出一二。
他無端想起裴知欲剛才發現人偷看時望過來的眼神,鋒利又直白,還透着點被人打擾的不耐,現在想起來都令人心有餘悸。
車子沒了蹤影後,許羽書轉頭狠狠掐了一把裴知欲的腰,警告道:“你以後能不能别亂說話?”
本來還好好的,最起碼雙方都維持着表面的心照不宣,結果裴知欲那話一出,連瑞臉色頓時就變了。
裴知欲倒吸一口氣:“下這麼狠的手,還真舍得。”
“你聽見沒有?”許羽書不依不饒。
裴知欲無辜道:“我好像也沒說什麼吧,我不就提醒你别忘了對人家說路上慢點嗎,這話不正常嗎?”
許羽書:“我用的着你提醒嗎?”
“行行行,下次不亂說了。”裴知欲說,“不過你别抓着我不放啊,你怎麼不怪你客戶心理承受能力弱呢。”
“你以為人家都像你一樣。”許羽書沒好氣道。
“我怎麼了?”裴知欲挑了挑眉,自我接受良好。
許羽書歎了一口氣,真情實感道:“你這張嘴什麼時候才能閉上。”
“好說,這得看你了。”
裴知欲尾音拖腔帶調,半彎的眼睛帶着無言的蠱惑,本就引人遐想,更别說他唇角勾着,目光還專門盯着她鼻子下方。
許羽書耳垂隐隐發燙:“……閉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