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安喃喃:“随仆?”
“嗯,”王将匪點點頭,壓下唇角溢出的淺笑,一旁的王将石拉過她,急切道:“姐,你渾說什麼呢?好端端的,你騙他作甚!”
“你懂什麼!”王将匪小聲道:“逗逗他,多好玩!而且之前他那般慢性子,耽誤了多少行程,現在給他換個身份,他就不聽我調遣了嘛!”
陸清安見他們二人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再說些什麼,便問道:“你們說什麼呢?”
他看了眼王将石,眼神警惕,轉頭又問王将匪:“他又是誰?”
王将匪嘻嘻一笑:“他和你一樣,也是我的随仆。”
王将石:“……”。
他怎麼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變了個身份?
王将匪沖眨了下眼睛,指使道:“小石頭,還愣着幹嘛?趕緊收拾收拾,繼續趕路!”
陸清安瞧了瞧自己穿着,又低頭看看自己的手,骨節分明,瑩白修長,宛若一塊通透溫潤的白玉。他懷疑道:“可是,我瞧着這雙手,不像是做下人的手。”
他說着,擡眸望向王将匪,勾唇笑道:“姑娘莫不是在诓我吧?”
王将匪一驚,她萬萬沒想到,這位鹿公子平日裡看起來天真單純,甚至還有一點傻乎乎的,如今失了記憶,卻好像突然聰明了起來。難道是她之前看走眼了?
她心中泛起波瀾,腦中卻急轉着,搜腸刮肚編出一個理由:“哦,那是因為你長得好看,平日裡我舍不得你幹活,都讓他幹。你說是吧,小石頭?”
王将石收到王将匪遞來的眼色,沒辦法,誰讓她是他姐呢,自然是她說什麼便是什麼。
他點點頭,将行囊背在身上,歎聲道:“誰叫你長了副好皮囊,小姐光是看着你便開心,更不用說讓你做什麼活計了。走吧,再耽擱下去,明日便趕不到衡都了。”
陸清安聽他這麼說,雖然還不甚相信,但也隻能先按下心中疑慮,繼續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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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正午,王将匪坐在茶攤前,問向一旁忙着上茶的婦人,壓低了聲音,問道:“嬸子,我要去衡都,這離衡都還有多遠啊?”
她說着,端起粗茶碗,一飲而盡。
婦人笑道:“快了,咱們村離衡都不到二十裡,小公子若是騎馬,半個時辰便到了!”
聽見婦人的稱呼,王将匪以茶碗做擋,遮住嘴角上揚的得意。
衡都離曆州很近,王将匪擔心有人同去曆州參軍,若是在此處看到她,到了曆州,她還未進軍營,便漏了陷,所以今晨便換了王将石的衣裳。一襲青衫覆身,長發被高高束起,她還細心地用碳描粗了眉毛,又以棕粉敷面,幾番折騰下來,便成了一位風流倜傥的少年公子。